第二十三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每年中秋符府都会开家宴,在京城备战春闱顺带结交朋友的兄长、在外为官的老父也会告假赶回。
这日,二人去法静寺又贴了一次禁字诀,贴完便在梅山信步走走。原本山色为秋意所染,天高气爽,极是可爱,姜望舒却察觉今日符苓有些闷闷不乐,便伸手折下一段梅枝,自顾自吟道:“百事从心起,一笑解千愁。寒梅知我意,怜君何事忧。”
符苓这才回过神来:“没事,姜兄。”便拉了姜望舒寻起桂花来:“我每年都要泡上两坛子桂花酒,以前都是小莯去采桂花。今日找找,这里有的话,我们拿袖子接了,装点回去。”
八月十五,中秋夜宴,符府檐下、游廊处处挂了六角花灯,灯上画了花开富贵、百鸟朝凤、锦鲤荷花不一而足。
这边正厅之上摆了七席,每席设一座榻一食案,案上设炉瓶三事,焚着百合香,供了刚采的金桂银桂。又有釉玉茶盘,内放着旧窑茶杯,里面泡着上等白毫银针。太奶奶上首坐了,两边次第是符父、符母、符兄、符嫂,符苓和姜望舒叨陪末座。
待众人入席,先上了四冷盘:糟卤鸭信、姜汁青虾、松仁木耳、凉拌莴笋丝。
接着上了八热盘:黄焖鱼翅、烧鹿筋、酒酿清蒸鸭子、蒸螃蟹、宫保野兔、板栗烧鸡、红油肚丝、鲜蘑菜心。
再上了四饭菜:鲍鱼燕窝粥、吉祥如意卷、玫瑰莲蓉糕、七翠羹。
最后是两道汤菜:火腿鲜笋汤、人参乌鸡汤。
众人频频举杯,酒是上好的荷花蕊、寒潭香。
席间陆续有下人前来恭贺万福,太奶奶高兴便让贴身丫鬟端出铜钱来赏了,众人欢欢喜喜退下。
宴过中旬,太奶奶慈笑着问姜望舒:“望舒啊,还吃得惯吗?”
姜望舒起身谢过并夸赞道:“此宴实乃赏心乐事,此间果是天上人间。恭贺太奶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太奶奶点点头:“好孩子。”又对符苓说:“符苓啊。”
符苓笑着起身:“恭贺太奶奶万福金安,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太奶奶也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你今年十八了吧,该说门亲事了。白术他们家那大丫头,可还中意?”
“白芍?不行不行,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符苓连连摆手,却瞧见父母兄嫂脸色异常,嫂嫂还微不可查摇了摇头,赶紧改口作礼:“全凭太奶奶做主。”
太奶奶方才点头笑道:“等过了年,就把喜事定下来吧!”
符苓上前拜谢:“是,谢太奶奶。”
是夜,屋外街上传来咚——咚,咚的梆子铜锣声,打更人经过,已过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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