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听戴相的意思,这价码还是看在了往日情份上。

近来荣府人来人往,颇多热闹,听闻二姑娘已觅得好人家,很快就要出嫁。

而宁国府冷冷静静,两府相比之下,自家这个族长在别人眼中,只怕也是不作数的。

贾璘,很重要。

薛家,很有钱。

眼睛转了几转,贾珍见戴相有些不耐烦,忙拱手道。

“银子明儿就送到府中,待璘哥儿回来,下官便带他前来叩谢。”

“这可不必。”

天子要见的人,先到自己府上,传出去算什么?

只要银子到手就好。

戴权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对贾珍说道:“这次璘哥儿回京,珍大爷可要好好亲热一番哟。”

珍大爷酒喝多了,人也糊涂,看在银子的份上,内相只差说出明话了。

贾珍哪里还不知道甚意思,感激万分,忙令小厮拿了一张红纸来,亲自查了族谱,仔细写好交与戴权。

“好,好。”

作了顺水人情,又得了诸多银子,戴权此行还算满意,两人说了几句闲话,贾珍一直送到大门方才作别。

如果说荣国府老太太对贾璘的赞赏只是女人家闲话,但掌宫内相此行就不同寻常了。

贾珍虽肉痛银子,但此时更多的是惊喜。

自己可是贾府族长,贾府这些旁支,都归自己管理。

进了后屋,尤氏并两位小妾正等着老爷开饭。

荣府真是热闹,自己这里却很冷清,贾珍上桌正想说说今日之事,却见管家又飞奔来报。

“大爷,六宫都太监夏公公来了。“

夏守忠虽不如内相戴权位重,那也是大内第二人,年富力强,新生派的代表,当今天子绝对心腹。

后宫诸事,皆由他来管理,可见帝恩深重。

贾珍只好放下筷子,嘴里还含着一块肉没嚼呢,心中忖道。

不会又与贾璘有关吧?

一旁尤氏听得夏守忠前来,脸色不太好看。

“老爷,可是来要银子的,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名目。”

佩凤听罢嘟起了小嘴,“乌之孝说现在庄子里亏空越来越大,银子咱们自己都不够使,有多少能填饱他们呢?”

“啪……”

贾珍一拍案桌,指着三位女人喝道:“都是些没见识的,夏公公此来,必跟宫里那位贵人有关,这是喜事,瞧你们那样出息。”

再次来到逗蜂轩,却见夏守忠也不在椅上坐,只是站在堂上,茶也不喝,手中一把拂尘乱摇。

“夏公公。”

贾珍话才出口,夏守忠早不耐烦,将拂尘一甩。

“咱家事忙,就一句话,宫里娘娘有信,冬至之日,让小姐们写些诗送进宫来。”

一听是元春有旨意,贾珍莫名其妙,这不是该去荣府么?

见贾珍愣在那里,夏守忠脸色一沉,就要拔脚。

“公公留步。”

有戴相在前,贾珍今天思维反应十分神速,见其要走,立即扯住。

“昨儿偶见城西一所小院甚好,不过五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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