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拓跋觉虽退兵,冯将军自然不会大意,遂将沙盘交于侄子和贾璘,派二人来京向陛下作详细说明。”

“喔,这两人年纪轻轻,竟然得到老将军如此信任?”

无论是冯陵还是贾璘,当今天子都是第一回听说他们的名字,毫无印象。

文超在皇帝诧异的目光中,将二人奇袭牛山详细讲述一回。

不料天子并无一声喜色,脸色沉下来,轻轻一拍御案。

“文提举,恐怕此事不实,一人不伤,没用士兵,就将数百贼人歼灭,这可能吗?这样的年青人,朕如何敢用?”

“属下亦不敢相信,但李军当时就在牛山,此子乃实诚之人,绝不敢欺君。”

说完此话,文超便停了下来,偷偷看了看皇上的脸色。

天子对贾府成见颇深,自己是知道的,要不是龙山攻略,自己也不想在这里提出贾璘的名字。

冯勾当来信中力荐此子,应该错不了。

屋里静了下来,戴公公见状,连忙过来将烛火拨亮,然后轻手轻脚退至一旁,老眼微闭。

看来得去宁国府一趟,找贾珍说说话了。

果然不如所料,天子情绪平复下来,淡淡说道。

“那你就说说这个贾璘。”

……

夜深了,京师已经静街,又窄又长的街道和胡同里,时常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铜锣,瑟缩的影子出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

城内虽有兵马巡逻,禁止宵行,但深宅大院中仍然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那些离皇城较近的府第中,为着怕万一被宫中听见,在歌舞佐酒时不用丝竹,只让歌妓用紫檀或象牙拍板轻轻地点着板眼,婉转低唱,歌声细得像一丝头发,似有似无,袅袅不断。

三更鼓已敲过,文钰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出潜心房,忽然想起一事,扭头对戴公公说道。

“今夜,朕便在贤德妃那里歇了吧。”

……

天子在京师听着贾璘故事之时,贾璘正将一张信纸交于柳湘莲。

“真舍得?”

接过信纸,柳湘连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还不一定呢,也许预料错了,也未可知。”

看了看天色,他又加了一句。

“如果是对的,那么……”

他用手做了一个擒拿的动作。

柳湘莲再不说话,如灵猫一般,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贾璘想着那日喝交杯酒的场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对方是宝姐姐,或林妹妹,那酒一定是甜的吧。

换上夜行衣,贾璘从箱中取出一物。

这是一具连弩,匣中二十箭,箭头为精钢打造,箭支纤细如箸,约一掌之长。

连弩自然没有三国演义中那么神奇,百米外还能透穿士兵的厚甲。

没有羽毛,尺寸也短,它最大功效就是快而密,短时间射出二十支箭矢,就算是高手,也避之不易。

这种连弩个人用处颇大,但军队使用就如鸡胁,就算面对面,也无法洞穿大雍骑兵那身厚重的黑甲。

……

得知檀州通判李子奇带人将至榆关的消息之后,秋红便知借刀杀人之计生效。

一位贾府小儿,居然能挡住自己的风情,这让绣衣司掌事有些不忿。

自己给不给他是一回事,他想不想要那是另一回事。

见他那天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可厌,到时上了枷锁,锁住铁链,看其还能笑出来么?

此事完毕,自己就回饶州,大雍铁骑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她铺开信纸,准备给拓跋大人写信。

这个好消息一定会让大人笑逐颜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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