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贾璘郁闷非常,早知道刚才会这样尴尬,就该提醒他带上该带的东西。
虽然古人同榻而眠是情谊的体现,但贾璘总觉得自己是被非礼了。
幸好只睡了一个多时辰,要是漫漫长夜,自己可捱不过去。
“璘哥儿。”
后面的声音显得异常温柔,温柔的让人起鸡皮。
“可以走慢些,时间还有。”
听这话的意思,他还想多睡一会。
贾璘气绿了脸,脚步行得更快了。
……
北安城的夜风渐渐停了,附近的骚动像是慢慢睡着一般,除了远处微弱的火光,整座城池陷入沉寂。
如果从高处向下俯望,可以清晰的看见几条光的河流从北安城流淌而出。
两万大雍铁骑,劳而无功,终于从城下开始撤离。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拓跋觉按下马速,在寒风中长长吐了一口气,心中充满失落。
号称北境名将的冯百涛甘当缩头乌龟,这些时日无论自己怎么叫战,仿佛耳聋一般,就是守城不出。
如往年那般打秋风,只需带队在周围抢掠一圈,虏走一些人口,也就够了。
可这次出征,女皇要的不止这些,只有实实在在的功绩,才能堵住朝中众臣之嘴。
作为女皇的族弟,拓跋觉恨不得凭手中这柄狼牙棒将北境内的城池全部击得粉碎。
可惜空有满腔战意,却无对手。
冯百涛守城意志相当坚决,宁可放弃一举在野地里击败敌军的诱惑,也要保证全军上下的安全,不肯冒上一丝风险。
北安城就如同一根刺,如不能拔掉,大军前行,后路和粮道尽皆暴露于眼前,乃是兵家大忌。
“大帅。”
探马满面风霜打马而来,人和马呼出的白雾在空中无精打彩。
果然,探马在拓跋锏期待的眼神中缓缓摇了摇头。
“敌军未出。”
按着腰间长剑,这位大雍主帅沉默无言。
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自己率军打着火把大摇大摆离开,不仅仅是为了照亮前路,更重要的让黑甲铁骑能够悄然离营,在黑暗的荒野中潜伏起来。
自己走的这条路旁边有一条大河,如能击败自己,整枝军队将有覆灭的危险。
用自己的生命作饵,拓跋觉希望敌军主帅能看出这点,然后率军追击。
冒些风险是值得的,希望那位冯百涛能出城来要自己的首级。
队伍走得松松垮垮,侧翼也没有作任何防备。
现在已经过了二更,敌军主力始终没有打开北安城那道厚重的城门。
最后一计也失败了。
这位大雍国的主帅重重叹一口气,熄了心思,无奈摆了摆手让哨探自去,然后双脚轻夹马腹,重新走在队伍最前面。
现在,就只能看拓跋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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