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运行一夜大周天后悄然入睡的陈锋在闹铃声中惊醒,腹部盘踞的两团气流已然壮大调动一分。陈锋终于找到了治疗失眠的方法后惊为天人,跳下床想找父亲分享。陈父正迷迷糊糊地穿着衣服,抢在陈锋开口前催促“赶紧穿衣服,上班,啊不是,上学去了。”
陈锋精心准备的大背头已经被陈父无情推成短发,洗漱完毕后坐上陈父的电车驶向东海幼儿园。马路上早已不见了积雪,各色车流、人流交错,感受到不同人体内不同的精炁,有些颜色深,有些颜色淡,甚是有趣。到了学校,陈父正在讨好身材高挑、青春靓丽的马尾辫幼师以挽回形象。陈锋则打量着班级里懵懂无知的小屁孩,暗自嘲讽,这些未经社会殴打的花朵还没有意识到幼儿园是多么残酷的地方,不论是道术还是百日筑基,都是只有像他这般成熟的孩子才能参悟的。
“你就是昨天没来报到的那个陈锋吗?”一只在三岁孩子中显得有些壮实的小孩哥带着一班“奇形怪状”的小弟居高临下盯着陈锋。
陈锋瞥了一眼这瓜娃子,回道:“我昨天去了山上报到,被校长收为关门弟子,学会了导数,经过百日筑基,已经远远超越了你们。”
小孩哥及其小弟并不知道导数是什么,他只得张着缺了一颗牙的小嘴吸溜鼻涕愣愣地看着他。
“你们想不想学会导数,完成百日筑基,成为老师最喜欢的学生,然后变成所有小朋友中最强的孩子王?”陈锋眯起眼循循善诱。
“想!”小孩哥及一众小弟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憧憬。
“想成为老师最钟爱的关门弟子,就必须行拜师礼,你们且听着,这事儿只告诉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待上课铃声响了三遍,老师赶走了恋恋不舍的陈父,对着嘈杂的向日葵班教室大喊,“上课了,小朋友们回到座位上坐好,咱们认识下新……”
这时,陈锋给小孩哥使了个眼神。小孩哥会意带着一众小弟齐齐跪倒在讲台前,高低起伏地喊着,“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看着这壮观景象,上班第三天的刘丹女士绝望的扶额闭眼,跑出了门,带着哭腔喊,“园长,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陈锋也无奈地摇着头,果然这机缘不是每个人都有啊。
“陆先生,陆泽涛坚持说是他自己想到的主意。”戴金丝细框眼镜,面容慈祥的长发中年女人轻声解释,罩着咖啡色筒裙的细长双腿并拢斜靠在沙发上。
“不可能,我儿子虽然调皮爱惹祸,但一定做不成这么丢人的事情,李园长您必须。”穿着白衬衫的瘦弱男人双手撑着膝盖面色铁青。
李园长叹了口气,语气柔和地说,“陆先生,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小朋友在这个年纪正是激发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时候,也许孩子眼中上学就是在过家家,扮演着他们喜欢的角色。如果您觉得他做得不好,就应该主动引导他,而不是一味地否定。你上幼儿园那会儿做出不少荒唐事,我也要求您父亲以温和的方式教导。教育是学校和……”
“停,李园长,我知错了,是我不对,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收拾……引导小泽,以后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单位还有事,咱们以后再聊,改日再聊。”陆伟赶忙地打断了园长的教育方法说教起手式,慌张地夺门而出。
园长见此只得叹了口气,学习是学校、孩子和家长三方共同努力的,很多家长一见孩子学习不好便怪学习资源不行、氛围不好,怪孩子不够努力,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没有真切关注引导过孩子。许多年来,教育理念一直在更新,教育方式却一成不变,幼儿园尚如此,高年级又如何幸免呢?
园长喊来年轻的刘老师,温柔地宽慰着,“三岁大的孩子正是爱玩闹的时候,你把他们当朋友看待就好,许多看似恶作剧的事情,也许是他们同你玩闹的表现。人之初,无善恶,孩子们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会有什么后果,我们的任务就是让他们知道,种善因,得善果。”
“园长……”刘老师感动地吃下这口大饼,表示一切听从指挥。
班级内,陆泽涛愤愤地对陈锋诘问着,“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刘老师怎么没有收我为徒?”
陈锋叹了口气,摇着头宽慰,“定是你心不诚,古代拜师学艺,学徒要给师父三跪九叩,还要打好几年白工,你第一次拜师就想成功,那不是人人都能做孩子王?今天开始,你要像对你姐姐一样敬畏刘老师,做到言听计从,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学本事了。”
“锋哥……”陆泽涛感动地吃下这口大饼,表示一切听从刘老师和陈锋指挥。
经过一上午的闹剧,终于可以开饭了。昨夜陈锋榨干了精炁,早上吃了几个包子,现在已经觉得饥肠辘辘。几十个小朋友三五成群围着桌子排排坐,等着老师分饭菜。小孩哥及一众小弟抢着帮刘老师一起盛饭,陈锋又心生一计,加入了分饭菜的队伍。
“女孩子少吃油腻的,脸上容易起痘,我替你承担痘痘,把鸡腿给我。”
“吃鸡蛋以后会考零分,我脑子本来就笨,不怕考零分,把鸡蛋给我。”
“黄瓜都是喷雌激素的,刘老师吃多了不利于生孩子,我还年轻,我帮你承担。”
“陈同学,请你坐在我旁边安静吃饭。”
陈锋带着战利品老老实实坐下享用,从第一口饭开始,他的小嘴便没有停过,直到饭桶里最后一团白米饭被就着汤汁吃尽,陈锋终于安逸地靠在小椅子上喝着紫菜汤点评哪个菜咸了,哪个菜淡了,哪个菜味道不错。小孩哥跟一班小弟则满眼都是敬仰,对陈锋学来的本领再没有质疑;其他同学则畏惧地看着陈锋隆起的小腹,生怕不慎被爆炸波及。
刘老师也试探着问陈锋,“陈同学平时也吃这么多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最近几天胃口好了点,现在勉强七八分饱。”陈锋若无其事地啃了口水果黄瓜,感慨着。
“那你要是觉得撑了一定要告诉老师,老师带你去医院洗胃。”刘丹十分紧张,不禁感叹现在的孩子果然都天赋异禀。
午睡时,刘老师带着小朋友们到了午睡室,并分好了床位,便带头睡着了。小孩哥和三个小弟紧紧围绕着新老大陈锋,期待学到陈锋的本领。这时,一线细微的声音自陈锋床边响起。“锋哥,我能睡你身边吗?”陈锋打眼一瞧,是一个穿着小熊线衣肤色白的发亮的短发小女生,正吃力地抱着枕头站在一旁,敬畏地看着他。
“只要别睡我身上,想睡哪都行,我哪管得到别人。”陈锋闭着眼回答。小女孩闻言扑闪的大眼睛亮了一下,使劲推了推旁边床位的跟班甲,命令似的让他换床位,跟班甲看了一圈已经睡熟的二老大和其他几个兄弟,又闭眼试图装睡蒙混过关。小女孩抿了抿嘴唇,放下枕头,掀开跟班甲的被子,宽松的小熊毛衣里竟然有竟然的力量。她拎着受害人的耳朵将其拖下床,跟班甲只能绝望地含着一包泪离开了来之不易的“权力中心”。
小女孩轻柔地重新铺好床单被褥,侧躺在床上,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陈锋。偷偷运转大周天修行的陈锋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迫使他睁眼,只得转过头掐着嗓子用气音问,“你想干什么?”小女孩神秘兮兮地说,“我在吸收你的好胃口。”
陈锋满脸问号,不知道这小屁孩在说些什么。小女孩轻声诉说,“爸爸说我生了病,只有好好吃饭才能康复去游乐园玩,可是我连一个鸡蛋都吃不下。刚才张明说跟着你就可以学到吃完一大桶饭的本领,你可以教我吗。”看着肤色白到发光的瘦弱女孩,陈锋有些无语,只得敷衍道,“这本事是我拜师学来的,你想学就先看我每天怎么做的,跟着学就行,现在我要专心睡觉,你想有个好胃口就乖乖睡觉。”
瘦弱女孩兴奋地点着头,急忙学着陈锋闭紧眼睛睡觉。
陈锋暗自嘲笑这些单纯的小屁孩,继续闭眼修行。过了许久,铃声响起。小女孩揉了揉眼睛,睡眼蒙眬中看见陈锋已经穿好衣服在喝水,赶忙也穿好衣服,拿起粉色的佩奇水壶喝水。
待陈锋折好被褥,无意间踹了一脚流着口水睡觉的陆泽涛,然后悠闲地晃悠着返回向日葵班,短发女孩赶忙也踹了一脚陆泽涛,也摇晃着走向教室。挨了两脚的陆泽涛从美梦中惊醒,见同学已经走完大半,赶忙分别摇醒了身旁的跟班乙丙。
来到教室,刘老师正在分牛奶和小饼干。陈锋眼睛一亮正想上前帮忙,却见小孩哥已经带着一班小弟围着刘老师手忙脚乱地在抢活了,便晃晃悠悠地跟着在旁边指点,考虑着怎么贪下别人的小饼干。刚刚只身回到教室的跟班甲见状赶忙权力中心要挤进,却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扯着衣领拽了回来,踉跄的跟班甲绝望地看着短发女孩晃悠着挤到陈锋身旁学习本领。
刘丹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当幼师并没有园长说得这么难,或许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先天幼师圣体吧,随后便安心去找园长继续交流教育经验。
每个人两包小饼干一杯鲜牛奶,陈锋监督着几个小弟分发点心,在一旁指点着,刚刚吃完午饭,女孩子要保持身材,吃一包饼干都够了,这包拿来我保管;我看你像是乳糖不耐受,喝了牛奶容易闹肚子,牛奶我帮你处理掉。短发女孩赶忙学着陈锋的说辞抢走了几个小朋友最后一包饼干,不一会儿,小孩哥一众辛辛苦苦发完的点心又重新回到了陈锋和短发女孩的手中,完成了经济内循环。
陈锋心安理得享受着自己的战利品,短发女孩则学着陈锋往嘴里灌牛奶、塞饼干,一众小朋友则震惊地看着二人表演的大胃王模拟赛。
“王女士,姜瑗说你和姜先生答应了她去游乐园玩是吗?”
“园长,小媛闹肚子一定是有人在欺负她!”
园长办公室内,一面容姣好身材火辣身着黑色连衣纱裙的年轻女子抬起红底高跟的纤长美腿,翕动的红唇在白皙面庞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还有,我跟那位‘姜先生’已经在协商离婚了,请不要再提及他的事情,就是因为他不负责的表现,我女儿才会早产!我也从没有、以后也绝不会做过这种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承诺”
李园长无奈地笑了笑,解释着,“王女士,姜媛说他吃的东西跟班里胃口最好的小朋友一样多了,一定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
王女士语气略作缓和,“李园长,您是长辈,我小时候也一直受您照顾,所以我才放心把小瑗交给你,但是今天上学第二天,你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现在有些怀疑你的管理方式了。”
李园长终于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告诉女子,“钟妍,你还记得上幼儿园时候过家家,你要当爸爸,让小菊当妈妈、枫琴做女儿的情景吗?你向他们承诺,要成为负责的父亲,不会因为工作就忽视了妻子和女儿。去年你继承了父亲的公司,还有陪孩子玩吗,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美艳的女子似乎触及了什么痛脚,眼中满是痛苦和自责,但脸上却是病态的笑容,“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我的软弱成为你们要挟的工具,我终于成为了你们期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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