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那家伙是洁癖犯了,以为她真的来例假,这才不让她坐他的车子;却又不放心她坐公车出糗,这才宁肯给出租车换后座、补误工费,而让她坐出租车。

司机却不明白,忍不住从镜子里瞅了瞅净璃,“姑娘,内帅哥有病吧?”

“师傅没事,您开车就好。那个电话号码您不妨留着,将来要换后座的时候就打这个电话。”现在的出租车生意也不好做,反正有人烧包,就当给劳动人民做贡献了。

车子到了官帽胡同,出租车司机暗自咂舌,“你住这儿啊?这胡同里的院子,最小的市价也半亿了吧?”

净璃有点不好意思,“师傅您误会了,我来当家教的。”哪里敢说实话,这条胡同连同左右两边的左帽翅胡同和右帽翅胡同,整整一大片地都是傅家的祖产,又何止是其中某一个院子……

净璃急急进了角门,母亲邓娴雅正等在琉璃照壁边儿上向外张望着。见了净璃进来,开心得拉着女儿的手,“可回来了。青爵竟然早到了,急得我呀……”

“妈没事,我现在赶紧去收拾去。他回来也得先跟傅伯伯、傅伯母叙话,没个把小时恐怕也说不完。”净璃安慰母亲,脚下也没敢耽搁,赶紧奔青爵独居的跨院里去。

邓娴雅却在后头喊,“净璃你等等,青爵刚扔给我条裤子,说让你换上再进他的屋子……”

净璃停住。

邓娴雅追上来劝,“就当换上工作服了。换吧,不然他又得发脾气。”

正院澄波阁,青爵歪在酸枝木的椅子上,听父亲傅豹生说话。傅豹生穿着石青团花的短衫,细细瞄着眼前的一个瓶子。

“在小镇瞄着这个瓶子,虽然工艺糙了些,还是个民窑;不过形制特殊,应该是景德镇出的异形器,比较少见。就带回来给老爷子你看着玩儿吧。喜欢了就搁案子上摆着,不喜欢就给邓阿姨,回头在厨房里装点儿大米啊、豆子啊,也算有个功用。”

“算你有心。”傅豹生微微笑道。这三耳三方瓶值不得几个钱,跟他家里藏着的东西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胜在形状新鲜,倒的确引出了他的兴趣,“原本我这回还要审你,看在你出门还惦记着给我找东西,那我就轻饶了你这一回。”

青爵笑开,舒展了下长腿,“您又看见网上胡说八道了吧?您不说从不看娱乐版的?”

“我才懒得管你!”傅豹生笑骂了句,“可是扛不住有人到我耳边来说。我总是你老子,你的事情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青爵耸肩,“哪个房头说的?大娘,还是三姨?”

“你别管谁说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没有那些事,又何至于这么紧张?”傅豹生截住儿子的追责,“她们说你,你也不必认为就是针对你;这也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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