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胡季犛不进攻,时间一长也会引发内斗,只有自己人更清楚自己人,胡季犛打来还能投降,其他豪强兼并,那就要破家灭族了。
看到这个机会的不仅仅是北方豪强,还有胡季犛手下的某些将领。
因阮多方之故,胡季犛不再信任旧将,特别是几代将军的世家,把这些人一一架空,换上自己的亲信,尤其胡季犛公开与陈叔明对抗后,旧将彻底没了权势,只有将军头衔。
上将军陈渴真,三代上将军,几年前还参与击杀南方占城国王兼名将,这位国王可是多次击败安南,隐隐有北上覆灭安南的希望,声望一时无二。
立了功却没有应得的待遇,陈渴真越是高名望越被雪藏,手中军队、权力尽数被胡季犛,让他敢怒不敢言。
眼见北方即将覆灭,胡季犛有登基的可能,陈渴真害怕胡季犛改朝换代后清算旧臣,便带着一批嫡系亲卫主动投奔北方。
陈渴真并非盲目行动,与他相同的人还有很多,要么就是有陈朝皇室血统的宗人,要么就跟他一样的旧将,他们都害怕被胡季犛清算,所以团结起来一起前往北方,想趁陈叔明死后的权力真空期夺权。
陈渴真与北方几个有更大野心的豪强联合,又鼓动其他豪强共同出兵,对抗胡季犛。
陈渴真的底气不是千把嫡系亲卫,他的底气来自锦衣卫,来自大明。
眼看安南局势失控,卢佐君将最近一批送来安南,原本打算与胡季犛交易的铠甲兵器扣下,全部借给陈渴真,让其有组建更多军队的可能。
同时向陈渴真隐晦透露,大明不喜欢谋朝篡位的胡季犛,希望看到陈朝的忠臣。
陈渴真心领神会,当即打出忠心为国的旗号,号召安南各地反抗叛逆胡季犛。
胡季犛自以为胜券在握,大军直扑北方,毫无顾忌。却不知经过沈城一事,锦衣卫自纠自查,一改往日骄纵(大明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没有败绩)的心态,小心办事,尽心办事,胡军一切动向了如指掌。
陈渴真很清楚,与胡季犛大军正面对抗没有任何胜算,就算侥幸赢了,也会死伤惨重,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陈渴真一方面向北方豪强透露胡军消息,提议共同埋伏,两面夹击,诱导北方豪强拖延胡军动作,自己则率军偷偷南下,准备断胡军粮道。
因为没有防备,陈渴真轻松攻下胡军后方重镇,也是大军出发点,彻底断了胡军后路。
毕竟此时胡季犛各部还不知道陈渴真反叛,陈渴真假借胡季犛将令,接管了后方城市。
这就是锦衣卫给陈渴真的另一张牌,这份将令是真的,是被收买的胡季犛近臣太监偷偷搞出来的盖了章的空白文书。
刚开始胡季犛并未察觉,大军高歌猛进,即便有几次被埋伏,死伤也在可控范围之内,关键这些埋伏暴露了反抗者,给了胡季犛打击名单,让其行动更有针对性。
一直到军营有断粮的风险,胡季犛才知道后方出了问题,应该到达的粮草运输队没有任何踪迹。
胡季犛派了好几批斥候、传令兵返回,全都一去不复返,终于等派了一支部队回去后才知道后路已断。
等这支部队返回,胡季犛大呼不好,可阻拦已来不及,后路断绝的消息已在军中蔓延,军中士气一落千丈。
胡季犛大怒却无可奈何,只能放弃这次的大好机会,回兵。但胡季犛不甘心,不愿放弃占领的北方土地,留下一批部队驻守,并让他们自行寻找粮草。
等于拿到生杀大权、劫掠权的驻守部队没有让胡季犛失望,很轻松就抄掠大量财物、粮饷,别说足够驻兵吃喝,让他们游山玩水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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