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静静地伴在卫若铭身侧,与几位名师大儒一处交谈。大儒们的目光皆落在林瑾身上,皆是赞许之色。
一位白须老者,笑意盈盈,不住地点头赞道:“且看这林小公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沉稳之态,实乃难得呐!”一旁身着青衫的学者赶忙附和:“正是,正是。这孩子不只是才华横溢,还机灵非常呢,真真是个奇才。”
卫若铭在旁,脸上绽出欣慰的笑容,如那盛开的春花般灿烂。又有人道:“好好雕琢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啊!”林瑾闻此,忙微微躬身,谦逊说道:“各位前辈谬赞了,小子尚需加倍努力才是。”
不多会儿,卫若铭带着林瑾去见一位中年文士。尚未走近,便见那文士周遭围了好些年轻学子。瞧去,有的学子满脸虔诚,口中问题不断,似那求知若渴的雏鸟;有的则是竖着耳朵,眼睛眨也不眨,全神贯注地聆听,仿若稍一分神,便会错失珍宝;更有甚者,心急地拿出笔墨,只待将所闻一一记下。
待林瑾走近一瞧,竟是宴席上众人推举的那位山长。卫若铭向林瑾说道:“这位是殷翰殷先生,生于书香世家,是江南名门之后呢。”
“这殷先生啊,心思不在科考,独钟情于教书育人。不过,他声名远扬,却非因教书之能与自身学问,而是擅长科举押题。”
“每至京中会试时,他总会给他门下弟子押上几道题,常常是十有八九都能押中。再者,殷先生于传授科考技巧与规则上,亦是颇有一套。”
“只是近些年,他身子不大好,已极少收徒授课了,故而今日他难得现身,这些学子们哪肯放过这大好时机,都缠着他问个不停呢。”
林瑾听了,心中豁然开朗,暗自思忖:“这可不就似那后世的考前培训辅导班一般嘛。”
林瑾心下琢磨,这位殷先生出身名门,交友广泛,学问又深,他所结交之人必非寻常之辈。似他这般人物,能触及平常学子难以企及之层面与事物。想必他对每次会试之考官,乃至主考官都有钻研,知晓其喜好文风,故而押题才如此精准。
只是,这世间哪有绝对公平之事?就如自己,在参加童生试前,承蒙卫若铭先生引荐,得以结识扬州知府、知县和学正。他轻易便拿到那些外面学子求之不得的文章,那些大人还仔细审阅他的文章,予以指点。由此可见,自己在童生试时,便较其他学子有优势,起点本就不同,何况自己的恩师是险些连中六元的卫若铭呢。
这让林瑾不由联想到后世的英语学习。大城市和富裕地区的孩子,有诸多资源与钱财,可上各类辅导班。他们初始便比偏远贫穷地区的孩子学得好。就说那课文试题里的内容,于发达地区的孩子而言,不过是寻常之物,可山区的孩子呢,怕是见都未见过,闻所未闻呢。即便如此,高考在后世仍算是最为公平公正的选材之法。
于普通人家的孩子而言,这是改变家庭阶层的唯一契机。且待上了大学,他们所能触及的人脉与阶层,许是此生所能达之最高层级了。
同理,在古代,科举是天下学子实现抱负的唯一路途。可这科举之路,可比后世高考艰难许多倍呢。中国千年科考历史,总共才出了四百多位状元!
就说那范进中举,他中举之前,众人皆唤他“现世宝”“烂忠厚没用的人”,可一旦中举,胡屠夫都改称他“贤婿老爷”,邻居朋友也都纷纷前来巴结,连乡绅都主动送钱送地,要与他结交。这般变化,任谁处在其中,怕都要癫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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