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梦玲点点头,于是一行四人又开始了赶路。这条路上罕见人烟,也几乎看不到树木,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荒芜,身上带的干粮也不够吃,只能一人吃一点,大家的体力都已经快到极限了,夜之将至,李清风看了看晚霞,必须在落日之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然在这种荒郊野岭,很容易有大型野兽出没,现在几人都已精疲力竭,如果真的遇到了估计只能坐以待毙,于是李清风特意往一些山坡上走,想要寻找一块地势开阔又平坦的地方歇息一晚,如果有野兽能马上看到,还能及时逃走,终于在太阳快落山之前,找到一块岩石洞穴,里面刚好可以容纳几个人,门口再用树枝干草伪装一番,还是个不错的临时住所,于是几人分头行动,不一会儿便布置妥当,并用火折子升起了火,想寻点小动物裹腹也没有任何踪迹,可能都被附近的居民抓来吃完了吧,只能饿着肚子围坐在篝火旁,赵鲲全程似乎都很亢奋,他觉得跟着李清风,以后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一直在问李清风以前的事,李清风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他,“师父,你以前做镖局,武功这么好为啥后来成了这般模样?”赵鲲还是问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李清风似乎陷入了回忆,半晌才缓缓的说:“此事说来话长,我家世代做镖局,到我这儿刚好第三代,我是家中独子,父亲从小便教我诗书礼仪,武功兵法也略懂一二,可是有一次押镖过程中,镖被人动了手脚,成箱的珠宝变成了石头,商队报官后官府认定是我们监守自盗,把我们都抓起来了,有家丁举刀反抗,大家便打了起来,后来我们势单力薄,全部被抓起来了,混乱中只有极少数人逃了出来,我出来后便装作乞丐四处调查,原来是薛锦绣这个畜生串通我家内鬼,那个内鬼后来也不知所踪,薛锦绣独吞了这大笔珠宝,我们只是替罪羊,杀了我们,再把罪都推到我们身上,来个死无对证,商会也只能吃哑巴亏,我只恨我没有能力亲手杀了他!”看着燃烧着的篝火,李清风陷入了沉思,他眼中的火焰似乎也烧进了心中,有些事情可能是他命中必须去做的,但是此刻,他还没有办法下定决心,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个如此强大的对手。赵鲲看着气氛有些沉闷,插科打诨的说道:“师父,就别再想以前的那些事情了,等我学会了你小老师的本事,帮你报仇,让那个姓薛的跪下来给你磕头认错。”李清风看着憨厚的赵鲲,心情也好了一些,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转头看向朱梦玲的方向,却只见她正低头看着篝火,不觉有些奇怪,赵鲲又开口道:“我们家世代都是农民,也没怎么读过书,本来家里还算富裕,正到了要娶媳妇儿的年纪,哪知遇到了荒年,庄稼颗粒无收,官府收租催得紧,我们一家人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还欠税钱,听说新力城中薛将……不是,姓薛的会开仓放粮赈灾,便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本来逃荒的队伍很大,刚开始卖儿卖女,后来只能吃树皮树根,抓到什么吃什么,最后只能吃土裹腹,好多人都被撑死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带了一条老狗,有一晚也被人偷走了,我父母出去寻了一夜,也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后来又找了一圈也没有那条狗和我父母的踪影,好不容易我们到了新力城,但是没有官府发的难民证,便不认可我们的难民身份,我们当然气不过,跟他们理论,他们却说,只要我们回到我们老家我们就是难民,出来了就不算,还被揍了一顿,有人看我们长得高,便想让我们去和他当强盗,给我们吃的,哎~这世道真他娘操蛋!”说到最后,赵鲲明显有了些哽咽,赵鹏便拍拍他,想到两兄弟这段时间的艰难,两人都同时哭出了声,李清风见两个大块头抱头痛哭,也不知如何劝阻,只能干咳一下,说道:“别哭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便不知该怎么继续安慰,两人确实也慢慢停了下来,感觉两人如此信任自己,李清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些压力。又说了一些过去的往事,今晚在这个如此冰冷的世界,这个小洞穴中,却显得格外温暖惬意,火光照耀下,使整个狭小的空间显得如此温馨,让几人仿佛都忘了之前的伤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朱梦玲便把大家一一唤醒,吃过一点干粮,几人便又迎着朝阳继续上路,“前方便是德盛村了”朱梦玲指着远处的大石碑说道,石碑上却只有一行字:“驿外断岩,深山无主。”李清风看得有些纳闷,来不及多想,跟上了朱梦玲的脚步,大家都想快一点到目的地,好好休息一下,又赶了好几个时辰,如果不是朱梦玲认识路,外面的人是不可能自己找到进村的路的,走了好几个山路,穿过几条小溪,才到村门口,快步走到村内,虽然不大,但是街道比较整齐,路上有很多小摊贩,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看上去好不热闹,想不到在远离城市的地方,还有这般人间风景,让李清风有些恍惚,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朱梦玲倒是突然变得活泼了起来,这个摸摸,那个问问的,和这些商贩竟也开始了讲价,也不管身边几个看傻了的朋友,见来了几个陌生人,短暂的好奇后,大家也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这时候有个半大的女孩子吃惊的叫住了朱梦玲:“玲儿姐姐,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啦,你一个人来的?”朱梦玲见了来人,立马喜笑颜开的拉着她的手说:“小石榴!想死你了。”两个女孩子又抱在了一起,好一会儿才分开,便自顾自的在聊天了,三个男人也识趣的跟在后面,途中当知道朱梦玲父亲去世的时候,小石榴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最后不得已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两人便不再说话,只是牵着手走在前面,一路上,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男人们弯着腰在田里忙碌,旁边的几个小孩子肆意的奔跑着,摔倒后反倒乐得更开心了,旁边的妇人看着这一幕也不上前搀扶,只顾着手中的针线活儿,看到小石榴,脸上马上笑眯眯的打招呼:“小妮儿,这几个陌生面孔是亲戚呀?许久不见你家来人了。”小石榴也笑呵呵的回到:“嗯,我最好的表姐和他朋友,王婶儿,你看你们家狗蛋又调皮了!”说罢看向远处,只见一个小孩儿满身泥的从田里吃力的爬出来,应该是刚才疯的时候掉进去了,脸上被泥糊得都看不清长啥样了,王婶儿赶紧跑过去一把将孩子倒着拎起来,扔到旁边的池塘像洗小鸡一样上下绦洗,小孩儿被洗得哇哇大哭,王婶儿倒是笑得合不拢嘴,看到这,李清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可能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他多希望今后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看得出了神,旁边的赵鹏拍了拍他,示意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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