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蕊走向自己的皮囊“小蕊”。
勾勾手指,几只猩红的蝴蝶飞出,叼起衣物送到段蕊手中。
少女体格的衣物不太合身,只能裹在身上是个意思。
回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钟邪,她送了个飞吻,闪身消失在了码头。
码头几里处的江岸边,一艘华丽的楼船停靠在水边放下船锚,似乎是刚刚才抵达。
楼船偏方,上有九重楼,雕栏鎏金,颇为华贵。
细看之下,船身并未没入水中,而是浮在水面上方。
船身四周散发微微荧光,这荧光蹊跷,虽是暗淡,但却让九派江下的灰手掌都不敢靠近。
四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岸边,身形不动,下盘稳健,似乎都是好手。
他们为首的是一名有几分西域长相的精壮男子,他面容硬朗,一道从外眉尾直到下唇的疤痕看的尤为骇人。
“段仇大师兄,少宗主来了。”
后方传来一名黑衣男子的声音,段仇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看向沿岸。
只见段蕊一蹦一跳的缓缓走来,看到段仇还挥手笑嘻嘻的打招呼。
“哥~”
“...”
段仇没有应答,只是目光严厉。
身后四人见到段蕊只裹了胸衣,都是立刻低头不敢亵视。
待到段蕊近些,段仇也未看她,只是左掌一抬,一道罡风吹向楼船,船上踏板旋即掉落下来,刚好砸在段蕊脚边,亢啷一响。
“哥,何故发这么大脾气呀?”
段蕊依旧嬉皮笑脸,明知故问,小脚轻快的踏上踏板,哒哒哒的上了船。
刚一上船,几名穿着灰衣的女侍就递上一缎青色华服为段蕊披上。
直到段蕊拿来热巾擦去脸上血污,鼓起小嘴长叹一句舒服~
段仇这才凝眉走上楼船,声色低沉:“迟了两日,耽搁了师父的道途点灯,谁能保你?”
“哎呀,你们都好生无趣,一天到晚就是点灯点灯。”段蕊翻了个白眼,用热巾擦拭修长的纤腿。
段仇不得不再转过身,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二人虽是亲兄妹,但都已成年还是得注意些。
“我在这乌祟山上碰见了一个颇为有趣的少年,或许能助爹爹点灯,这才多逗弄了他两天,用以观察。”段蕊擦完腿脚,正色道,将染血的热巾向江中一扔,江下灰手立刻聚拢,又被楼船的暗光喝退。
“颇为有趣?是何道途?点灯几盏?”
“无道途,还未点灯。”
兄妹二人一问一答,段仇随即轻哼一声。
“哼什么嘛,他虽是肉体凡胎一具,但却生生弄死了夕殷,其间心机手腕尽显,最后还识破了我的衣皮戏法,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
“夕殷,夕家弃女罢了,踏入诡道尸炉道途,十年只点了半盏灯,也就只有在乌祟山这种荒郊野岭能作威作福,弄死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段仇语气中仍是不屑,但实际心中却一番掂量。
肉体凡胎能弄死踏入道途的修者,有多困难他还是清楚的,只是嘴上不肯输给这个妹妹。
“至于能识破你的衣皮戏法倒也正常,你若能苦练些,将衣皮戏法修炼至衣皮秘术,他或许就看不出来了。”段仇边说边回首,对着岸边四人招手。
四人这才敢上船,收起踏板,楼船开始缓缓离岸。
段蕊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不满的嘀咕:“算了...跟你说也没用,除了爹爹,谁在你眼里都不行。”
“跟你说过了,出门在外不要称师父为爹爹。”段仇皱眉,不满的训斥。
“无趣...我就说爹爹,你还能罚我?”
“当然可以,你若不信可以试...”
“别废话了!我最欢的蒸糕带了没?”
“......带了。”
......
......
【叩~!】
四周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木头相撞的声音,来的突兀,去的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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