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许淮之父母离婚了,他跟着母亲改嫁到了沪城。”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许淮之母亲突然放弃了抚养权,许淮之才跟着许叔叔回来。”
江若瑶有些意外,毕竟抚养权这东西怎么可能说变更就变更呢,“那……他现在是跟着他父亲?”
“对,就是许叔叔,许淮之好像和他母亲关系不是很好。不过许魏洲离婚之后也没再娶,打心里也是记挂这个儿子。”
没想到许淮之家庭关系还挺复杂的,江若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卷起被子,把自己裹成那个粽子。
许叔叔,她也见过几面,有时候江璟恒和许魏洲会在家里谈生意。
江若瑶满脑子都是自己小时候做过的囧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许淮之应该不记得了吧。
他要是真的还记得未免也太尴尬了。
想到这儿,江若瑶摸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找到江添的聊天框。
江若瑶:哥,问你个事儿。
江添:?
江若瑶:你还记得你七岁时候的事儿吗?
江添:怎么?
江若瑶:我就是问问,想看看你的记忆力怎么样。
江添:该记的都记着呢。
江若瑶正想着怎么撬开江添的嘴,没想到下一秒江添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直接点明了她的问题。
江添:比如你把冰水倒在许淮之裤子上那事儿?可谓是记忆犹新啊。
江若瑶:我又没说是这件事儿,再说了,我当时才多大呀。
江添:是是是,你应该庆幸,许淮之还挺顽强的,没残废。
江若瑶:……
江若瑶:那……你说他还记得吗?
江添:你觉得呢?
江添:你这么好奇,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
江添:哦,对了,我把你微信推给许淮之了,你一会儿记得通过一下。
江若瑶:啊?
下一秒,江若瑶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江若瑶点进去,是一条好友申请,就三个字:许淮之。
江若瑶想也没想立刻就点了同意。
许淮之的头像是一只圆头圆脑的三花小猫,趴在电脑旁的键盘上,看起来可爱极了。
没想到许淮之的头像居然是这种风格,还挺……萌。
江若瑶又想到了前两天许淮之给她的那只创可贴,也是猫猫头。
他好像特别喜欢小猫?
许淮之很快就发来了消息。
许淮之:高三一班,许淮之。
江若瑶默默在心里吐槽,怎么一下子突然这么官方?
江若瑶:哈哈,我知道的。
许淮之:嗯,怕你又忘了。
额……江若瑶陷入了沉默,这个人还挺记仇。
江若瑶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双手捂着脸,想到小时候干的荒唐事儿,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要是这个世界上有能让人失忆的药水,她一定买一箱统统给许淮之灌下去。
江若瑶回道:不会。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还特意跟了一个小猫举爪发誓的表情包。
许淮之的朋友圈只有一条,是两年前发的,2015年8月20号。
没有任何文案,配图只有一张京北机场的照片,下面还有江添的点赞。
看来许淮之应该就是那天回到京北的。
相比之下,江若瑶的朋友圈更像是生活纪录片。
吃到了什么好吃的,看见了什么好玩的,去哪里旅游了,都得发几条朋友圈。
许淮之翻看着江若瑶的朋友圈,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当时的快乐。
只不过,从去年开始,她的朋友圈就好像断更了一样。
直到前几天,2017年9月3日:开启新生活啦!配图是和程佳佳的合照,还有一张学校大门的照片。
“嗡嗡嗡。”
许淮之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看清来电人的名字,许淮之眉头微皱,似是无奈又夹杂着一丝厌恶。
他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按下接听键,不耐烦道:“有事?”
“淮之,你都多久没联系妈妈了?妈妈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学习累不累啊?”
“我很好,挂了。”
“等一下。”
“又怎么了?”
“淮之,你都多久没回家了,我和你弟弟都很想你。”
许淮之莫名觉得她这句话好笑,“回家?我哪儿来的家?”
“淮之,你怎么说话呢?”对面的女人一改刚才的温柔,转而质问起来。
“你和我爸离婚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家了。”
“你忘了这些年是谁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的了吗?”女人情绪有些激动。
许淮之冷笑一声,“拉扯?我可从来没花过你和那姓郑的一分钱。”
女人咆哮着,“我费那么大劲儿把你带到沪城,就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你倒好,长大了,翅膀硬了,说走就走。”
“更好的生活?我从来不想要什么更好的生活,你当初和我爸离婚,不就是看我爸公司要破产了,你又舍不得你那富太太的生活?”
“许淮之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许魏洲教你说这些的?”
许淮之冷哼一声,觉得有些好笑,“我爸要是知道你和他离婚还不到一个月就奉子成婚,估计也会感叹您的高明手段。”
女人气得声音发抖,情绪接近崩溃,“你懂什么?要不是有你,我至于在外人面前这么抬不起头吗?”
许淮之自嘲的笑笑,“那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当年又为什么假惺惺的争取抚养权,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
“你不就是为了我爸手里的资产?收了那么多年的抚养费还不够,齐欢你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
“你放我回京北不就是为了我爸的钱吗?”
齐欢被戳穿了内心的想法,近乎声嘶力竭的咆哮着,“许淮之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告诉你,就算你跑到京北,我也永远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
刺耳的尖叫声透过手机,穿透耳膜,许淮之眉头皱了皱,将手机拿远,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
手机的屏幕一瞬间暗淡了下去,世界仿佛又回归了和平。
许淮之把手机放在了书桌上,发出咔嚓一声,仰头靠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天花板。
离婚后,齐欢改嫁进了郑家,郑牧光掌管着沪城几大地产项目,这几年混的也是风生水起,手里有点小钱。
那时许淮之才8岁,拉着沉重的行李,抱着一只三花小猫,小心翼翼跟在齐欢身后下了车。
大门打开,他一眼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长得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圆圆的啤酒肚也因为肥胖,将衣服撑得紧绷在身上。
齐欢看着杵在原地的许淮之有些不满,但碍于郑牧光还在这儿,她需要维持一个温柔的形象,只能尴尬笑笑,“淮之,来,快叫爸爸。”
8岁的许淮之不可置信的愣愣看着面前这个头发也没剩几根的中年大叔,手紧紧攥了攥衣角,又缓缓松开,喉咙干涩,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郑牧光嘿嘿一笑,脸上的肉跟着颤动,抬起肥厚的大掌摸了摸许淮之的头,又对齐欢说,“诶,媳妇儿,淮之还小不急,慢慢来哈哈哈。”
齐欢笑道:“哎呀,刚来还不太适应,淮之,不能这么没礼貌知不知道?”
“媳妇儿,明天上午公司没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哎呀,不用,过了3个月了就不难受了,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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