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诸葛寿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因为他知道诸葛亮是在问葛臬三人的意见。

果然,葛臬抢先行礼开口:“仆听从主公安排。”

诸葛寿微微瞅了眼又化作木雕的葛臬,暗道你没意见,你先开什么口?搞的别人还以为你要有什么长篇大论呢。

诸葛亮似乎早就对葛臬习以为常,看也不看遂直接跳过,目光投向张慕:“兴业如何看?”

面对诸葛亮垂询,张慕一副受宠若惊模样,他挠了挠黑脑袋,尴尬而笑,又在诸葛寿轻咳提醒下,匆忙拱手:“这...仆不过一武夫,若上阵杀敌尚可,可这建议,仆就不擅长了。不过少主麾下儿郎数百,各个骁勇重义,主公若不嫌弃,正可好生训练,日后充做门下卫,也免得重新招募。”

张慕乃诸葛寿家臣,如今诸葛寿‘认祖归宗’,身为家臣的他自然要改口称诸葛亮为主公,称诸葛寿为少主。其实这也是诸葛寿默认的,毕竟诸葛亮才是这府中的家主。而葛臬往昔都是称呼诸葛亮家主,不过自从诸葛寿回来后,加之见张慕称呼诸葛亮为主公,他也就跟着改了口。

诸葛亮微微颔首:“嗯,吾与南山亦有此意。”

说罢,他又看向正襟危坐的顺理,微笑道:“成章不必拘谨,听南山言,成章精于算筹,不知有何高见?”

顺理明显吸了口气,这才恭敬行礼:“主公面前,理不敢言高见,只略有一二浅建,敢告于主公与少主。今少主麾下儿郎本三百余众,至今时山中陆续投奔,已达四百一十二人,且多青壮忠勇之卒。然儿郎们往昔游于山野,形散无序,好勇斗狠。若为府卫,当整编为伍,严明军纪,上下尊卑,赏罚分明,方可用之。”

顺理的意思其实就是,这些人匪气重,散漫惯了,不好好整训遵守军纪法度,绝不能用做府卫。

张慕听到这儿,竟没有不悦,反而面有惭愧,其实他亦知自家儿郎散漫惯了,遂不好意思道:“顺先生所言在理,仆定好好整治儿郎们,绝不给主公与少主丢脸。”

诸葛亮见张慕知弊不躁,且能主动改之,心中暗自赞许,呵呵笑看二人:“成章、兴业所言正合吾意。如此,兴业可为门下左督,秩三百石,领四百卫卒,掌府门护卫之权。”

张慕大喜,连忙上前拜倒:“谢主公信重,仆领命。”

诸葛亮抬扇点指:“兴业当用心任事,吾给卿一月时间,好生训练卫卒,务必严明军纪。”

“唯。”张慕一脸激动,归位之时,还不忘得意的瞅了眼依旧气定神闲的葛臬。

“义度?”

见诸葛亮呼唤,葛臬连忙上前:“仆在。”

“义度可为门下右督,秩比三百石,领百卫卒,掌车马威仪之任,随吾左右。若人数不足可招募良家子充实。”

“仆领命。”葛臬亦露出了笑容,虽说麾下只有百人,但这可是负责丞相出行的重任,非亲近之人不可当之,说白了他就是贴身保镖加司机加仪仗队。

“成章?”

“仆…仆在!”

“卿可任门下丞,秩百石,掌门下督属一应内务,可自行择左右辅吏。”

顺理的职位,说白了就是门下督属的后勤大总管,掌控着门下督的命脉,尤其是丞相府门下督刚建立,衣食住行、兵器甲胄、粮草月俸等等,可谓诸事繁多,担子极重,这对顺理来说是次巨大的考验。

干得好,他便是数百儿郎的衣食父母,更能在诸葛亮前展现才能;可若干不好,估计被骂嬢都是轻的,且仕途只怕也将无甚大的前途。

说白了,此次门下督属的职位任命,不仅是对顺理的考验,也是对张慕。

而丞相府门下督属于丞相府亲军卫队,乃部曲范畴,所以一应不归朝廷管,自然得相府自掏腰包养军。虽然只有五百卫的数额,但对一向清廉的诸葛亮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兵器、甲胄总得有吧?五百人总得提供吃喝吧?制式衣物总得统一吧?

所以,诸葛寿这几日惊奇的发现,诸葛亮脸皮其实极厚,竟然臭不要脸的伸手向他这好大儿下手!赏赐的十万钱,手还未捂热,便直接原地‘蒸发’!甚至连那几十匹帛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无踪!幸好五百金与银子还在,诸葛亮总算还是个人啊。

最近几日诸葛亮心情不错,连带着羽扇都摇得飘逸了几分,能不好心情吗?花儿子的钱,办自己的卫队,真不当人父!

而某贼子近几日心情很不好,连带着折扇都摇的快了几分,能心情好吗?别人是啃老,他是被老啃,真不该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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