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多钟,多数人都用餐完毕,盛云均命令众人排队将餐盒放回铁箱之中,又各自将身边的垃圾处理、在离场时丢到校场角落划出的一片区域,大体安排完毕,又表扬了众人今日的训练表现,方才下令解散,放众人离去。随即又把几名领队召集一起,不知商议什么。牛文正与辛世平一路闲扯、有说有笑,慢慢走回住宿区。
回房之后,二人各自叹息,什么东西都没带就跑到这个荒山野岭,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牛文正提议出去转转、观一观山景,辛世平苦笑道:“牛兄体能过人,兄弟怕是要拖你的后腿了,这一天下来,我两个脚都在打闪闪。”想想天已近晚、天黑后在这山里恐怕也没什么可转,也只得作罢。言语间其他人也陆续返回,一个个靠在刺人的棕垫上长吁短叹。上午分发零食的那位弟子杨有为突然问道:“这边要咋个洗澡啊?”一时将众人问住。饶敏叹道:“日妈这是新训还是劳改哦?劳改都没得恁个恶臭。”张锥道:“七天啊,他妈的咋子过哟?”众人沉默无语。
牛文正道:“我觉得事有蹊跷,按理说新训也是件大事,咋子搞成这个样子?就是喊个弟子上去安排,也不至于会……”忽然门外又传来黄鸟的振翅和鸟鸣之声,将牛文正的缜密分析打断,只听盛云均传声道:“各位弟子,今晚本派天南辖区分管长老谭仕明前来视察新训工作,请作好到校场集合欢迎的准备,如有生活方面的问题,到时可以反映。”
这黄鸟重复两遍传声,便飞往其他院落。众弟子纷纷从房中涌入院内,兴奋地议论起来,一时十分嘈杂。辛世平感叹道:“牛兄你又料中了,你当真是……”牛文正连忙打断道:“我这不是最简单的推断吗?哪个不晓得?你再洗刷我,我不理你了。”辛世平摇头道:“哎,我是感慨我自己。读书都读傻了,逆来顺受也搞惯了,门派让咋子就咋子,都不会质疑,不像牛兄,还懂得按常识去推断。”牛文正害羞道:“我属于是就事论事,没得啥子稀奇的。辛兄你再这么谦虚下去,别个都要误会你是一般人了。”
两人还在相互吹捧,只见校场方向一道火光升起,升到半空、便化成若干线条,升到高空时,已蜿蜒组成了“集合”两个大字,在天上凝聚不散。这场面比较壮观,众人一时都跑到院中围观、各个啧啧称奇。看了一会,张锥道:“哥子些,还看啊?不走吗?”众人便纷纷提步,牛文正道:“辛兄,这是某种法术吗?”辛世平点头道:“是火法中的‘火线术’,难度不高,但是要放出这么多、要精确的塑形写字、要持续这么久,我就做不到。”
众人一路走去校场,眼看天色渐黑,又有几团火焰升空,不过升得不高、飞上半空之后还下坠了一些,随后便持续悬浮、充当灯笼。这回辛世平不等牛文正提问,先行解释道:“这个好像是复合法术,就是把几个法术施放在一起,发挥特别的作用。我看看,他这个……嗯……”一旁的崔德馨道:“辛兄,我感觉不一定是复合法术,也可能是强化法术。”辛世平点头道:“崔兄说得有道理,那他这个应该是火弹术?”崔德馨道:“如果是火弹术,那他强化得就太多了,又是加大,又是増辉,又是漂浮,又是长燃……”
牛文正听得半懂不懂、津津有味,对于自己无法学习的法术,也不知为何具有如此兴趣。辛、崔二人一路讨论,接连有其他弟子加入,众人学术热情高涨、进入校场还在讨论,直到盛云均吹响惊魂哨、用传音筒宣布列队之时方才依依不舍散去。见人员大体到齐,盛云均也不再点数,又将黄鸟放出。过了良久,盛云均忽然一跃起身,向乙组领队不停发出指令。后者祭出一个隐隐环绕火焰的银瓶、低头掐诀念咒,从银瓶中接连喷出红、白、绿、黄、青五条火线,直冲天际。几条火线在空中飞舞游动,很快组成“热烈欢迎谭长老莅临视察”一排大字。
众人窃窃私语、不住向校场入口的山道处张望,只见一团耀眼亮光首先走来,却是一人举着挑灯先行。此人身后不远处,一名中年道人前呼后拥、背着两手,不紧不慢地沿山道走来。盛云均急向其他领队挥手发出指令,同时通过黄鸟传声道:“本届新训弟子,在此列队欢迎谭长老莅临视察!鼓掌!”众人连忙鼓起掌来。谭仕明面带笑容,挥手致意,带着一众随从走过校场、穿过队列,走到上首的空场,从盛云均手中接过传音筒,向众弟子展开训话。
“我在总部那边开会,听说新训这边出了点事,就马上放下手头的事,马不停蹄的过来了。我为啥这么重视呢?各位都是我们成化派的新弟子,今天是第一天受训,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感觉这个门派不好,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我来的目的,就是不让大家,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要让大家感觉到,加入成化派,是一个完全正确的选择!”讲到此处,谭仕明稍微停顿,其身边的随从立刻大力鼓掌,盛云均急忙跟上,其他领队和众弟子也纷纷捧场。
谭仕明点头道:“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目前我已经有所了解,并且做出了一定的处置。现在呢,由本辖区的庶务处代理处长,黄乔,来给大家作一个说明。来,你来。”旁边一名矮胖秃顶的中年道士有些迟疑地接过传音筒,声音低缓地说道:“各位新弟子,关于这个新训第一天,后勤供应没有及时跟上的问题,根据庶务处这方面的调查追责,发现问题主要还是出在我们处室、和食堂方面,这个外聘跟临时人员的一些工作疏漏上面。因为呢,双方在对接的时候,有点没说清楚,是这个工作人员沟通的时候出了问题,所以导致了延误。但是呢,在谭长老的及时发现和提醒下,我们处室高度重视,积极配合,第一时间对事情进行了处理,现在各项后勤物资已经到位,请领导检阅检查,请弟子们安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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