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府尹见下面乱做一团,不成体统,

便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这才止住泼皮们的干嚎。

滕府尹扫了一眼堂下,见鸣冤之人竟是牛二,不禁感觉头疼。

这泼皮无赖,平时都是他欺负人,哪里有人敢欺负他。

可人家敲了鸣冤顾,就要按流程来办事,于是开口问询:

“你们要状告何人,又受了什么冤屈。”

牛二喊冤时,想起昨日的悲惨遭遇,不禁动了真情,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衙门口围观之人有被他欺负过的商户摊贩,见这帮人鼻青脸肿,没有一个周全,都暗暗叫好。

不知哪路好汉教训这帮无赖,替大家出了口恶气。

牛二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才开口道:

“回老爷的话,我等昨日去大相国寺顽耍,回来路上遇到了张三李四一帮无赖,这帮人拦住我等,不由分说一通好打,老爷您看。”

牛二说着,指着自己受伤的胖脸和身体的淤青让滕府尹看。

牛二本来就长得丑,如今又被打的鼻青脸肿破了相,脸上还抹着鼻涕眼泪。

滕府尹刚扫了他一眼,就差点将刚吃的早饭吐出来,哪里还能再看。

他脸冲着牛二,眼神注意力却集中在别处,开口问道:

“你说张三李四打了你,是何缘故,往日可有仇怨?”

牛二努力装作可怜的表情,奈何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只剩下狰狞。

无论怎么努力,也实在难以让人看出他是什么表情。

“小人与那张三李四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只前日那张三在街头卖菜,小人要买他的菜,他却狮子大开口,开价十贯钱,因此起了争执。当时小人也没揍他,反被他伙同李四泼了一身粪水,到现在还有味道,不信的话,老爷您闻闻。”

滕府尹再难抑制心中的厌恶,往后靠在椅子上,捂着口鼻,侧过脸去。

刚上堂时,他就隐约闻到臭气,经过牛二这么一说才明白是何缘故。

那粪水泼在身上,良久难消。这才过去一日,怪不得惹的大堂之上充满粪臭。

按照流程,原告说完事由,就该传唤被告。

滕府尹捂着鼻子,吩咐衙役去传唤张三李四。

牛二见漏了一个人连忙拦住,开口道:

“老爷且慢,小人还没说完,昨日小人被张三李四一伙人拦住殴打后,又被他挟持到大相国寺菜园子,被看菜园子的和尚逼迫做了一下午苦力。小人自幼体弱,如何受得了。两位都头受累,将菜园子和尚一并传唤来。”

滕府尹一听扯上大相国寺,心中不禁暗骂牛二这夯货。

大相国寺是何等去处?

那可是皇家寺院大相国寺,主持都是官家册封的,通了天的背景。

那可是大相国寺的菜园子!

那可是给大相国寺看菜园子的和尚!

大相国寺那菜园子,不说私下里如何,若要摆到官面上,也是间接能扯上官家的。

若没事还好,真要有事,难道还能随意处置大相国寺僧人不成,到头来还是一桩麻烦事。

牛二这厮,不但是没毛大虫,更是没脑子大虫。

两个衙役闻言看向府尹,府尹暗暗点点头。

两个衙役会意,领命而去,到大相国寺菜园子时,鲁智深并张三李四一帮人正在收拾菜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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