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听琴图》!”蔡家众子见了,发出一阵惊呼。
蔡京听闻儿子们的惊呼,“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见林冲手中拿着的,果然是失窃的《听琴图》,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细细查看。
查验无误后,蔡京苍白的老脸上,瞬间恢复了血色。
霎时间,他就像吃了灵丹妙药一般,一扫病态,恢复了往日的威仪。
他扫了几个儿子们一圈,说道:
“都愣着干什么,不知礼数,还不快请林教头入座看茶。”
蔡京接过《听琴图》将其小心翼翼卷起,放入匣中,对林冲道:
“林教头为老夫解了燃眉之急,只是不知从何处取得?”
林冲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将事情经过稍加杜撰,说给蔡京。
“蔡坤蔡管事走后,我再三逼问,才从我兄弟口中问出这幅画的下落……”
“找到画时,本想马上将画交还给太师,奈何贵府上宾客众多,不得面见蔡太师,交于别人又不放心,故此又拖了几日……”
“若知道此画干系重大,小人豁出去也要立刻送到府上……”
虽然蔡京本就已经认定,高俅就是幕后黑手。
可通过林冲讲述,加以确认后,心中对高俅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如今物归原主,还请太师宽恕我那兄弟的一时糊涂。”林冲态度诚恳道。
反正已经完璧归赵,蔡京也不想与一个毛贼计较,于是大度的说道:
“你那兄弟也是受歹人胁迫,事后知道悔改,老夫便不再深究。”
“谢大人恩典,太师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蔡京摆摆手道:
“恭维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上,你对我蔡府有恩。只是此事暂且不要传出去,老夫赏你万贯,让蔡坤带你去账房支取吧。”
林冲起身对蔡京深施一礼,蔡京以为他要谢赏,正要说免礼。
哪知免字还未说出口,却听林冲开口说:
“小人此举,非是贪图赏钱,只是看不惯那高俅那厮所作所为。”
“只是此事以后若被高俅知晓,禁军中再无小人立足之地。”
“说不得以后如何磋磨小人,拿小人开刀。”
“只求太师给个差事,鞍前马后,定当效劳。”
“呃。”蔡京闻言一怔:“你自不必怕,有老夫在一天,任何人都动不得你分毫。”
“只是你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职位虽不高,来我府上却是屈才了。”
林冲默然,老子来你府上作甚,看不出来我这是在求官吗。
接着蔡京沉吟道:“凭一己之力,打死三个杀手。用计做假画哄过了高俅,保全兄弟周全。当的上有勇有谋有义。”
“既然如此的话,我举荐你去枢密院行事,可好?”
蔡京看来,林冲此人允文允武,合该推荐给童贯,明年随童贯西征。
枢密院,那可是当朝最高的军事机构,此处才有自己用武之地,林冲哪还能不答应:
“全凭大人安排。”
蔡京点点头,转而吩咐蔡眥带林冲去书房,替自己代笔,给枢密院写一封举荐信。
蔡眥虽不待见林冲这个军汉,可父亲的命令不容违背,于是悻悻的领着林冲到了书房。
他让下人备好笔墨,自顾自的坐在书桌前,也不给林冲让座。
却见林冲也不跟他客气,拉来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坐了上去。
如今林冲可是他父亲的座上宾,被他父亲视为恩人,蔡眥也不敢指责,只是语气不善道:
“姓名字号?”
这是审问犯人吗,林冲心里不满,可正事重要。
林冲稍一思虑,开口答道:“林冲,字奉先,飞将军是也!”
“一介武夫,还满口之乎者也。”蔡眥小声嘀咕一句,蘸墨落笔。
一行潇洒飘逸的蔡体字跃然纸上,书法精妙竟不逊于其父蔡京。
林冲定睛一看,只见纸上写着:
“林冲,林奉先,号飞江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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