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唐静花所说,薛志平是找对了人。

宋曲言虽说只是一名普通教师,但他资历老,在教师队伍中算得上是老资格,只因历史上的一些问题,错过升迁的时机,逐渐被人所遗忘。

若不是为了回报薛志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竟蕴藏着强大的关系。他第一个要去找的是教育局副局长姚国忠,他俩私下里有不错的交情,因为所处工作岗位不同,公开场合俩人很少同时出现,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宋曲言的爱人与姚国忠是同乡,早些年宋曲言陪爱人回娘家过年,村里有个习俗,谁家杀年猪都要摆上十几桌,不管认不认识,只要去了就是客人。俩人在杀猪宴席上碰到,几碗酒“咣咣”下肚后,便结下了革命友谊。

那时候交通还不发达,要回家过年是真不方便,班车隔天才有一趟,没有哪一趟不是挤满人,人多到车头放个屁传不到车尾。过年回家总不能两手空空,带多了也没法拿,两家人一到回家过年都会相互约一下,一同回去相互间有个照应。

宋曲言腾出时间带着爱人去了一趟姚国忠家,老友夫妇来拜访也不需要太多的客套,茶才喝两口,宋曲言便直言了来意。这让姚国忠感到很惊讶,认识这么多年来,宋曲言这个清高的老夫子,还是第一次放下尊严向自己开口。

问明来龙去脉后,也认为宋曲言回报别人理所应当,自己也该助力一下老友。姚国忠愿意帮宋曲言,还有一个原因,几天前,自己最小的堂弟与同村的几个人,猎杀了一头黑熊,是受保护的野生动物,目前被关押在县上的拘留所。

那时候,对于猎杀野生动物管理和处理上没有现在严,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一些乡级林管员也参与其中。但被人举报,森警就不能不管,罚款铁定少不了,怎么判就看如何去疏通,如果沟通得好,可能不需要坐牢。

这其中还涉及到非法持有枪支,打猎的火枪也是枪。那时候虽也经过几次枪支收缴,火枪在乡下的街头田间依旧可见,无论乡派出所怎么收缴,老猎户手中都会存有一支,都是乡里乡亲,这让派出所的干警既头疼又无奈。

这事让姚国忠也很头痛,几个一起打的黑熊,罚款应该共同承担,但家家都穷,根本拿不出这些钱来,自己替他们交了罚款后,不可能再讨要回来,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去当这个冤大头,心里很是心不甘情不愿。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去协调,这容易给人留下话柄。薛志平能帮宋曲言的侄子解决问题,说明有一定的能耐,若能帮自己解决好这个问题,作为回报,他自会解决薛志平兄嫂的工作调动问题,姚国忠也将自己的心事直言给宋曲言。

宋曲言当场也不敢表态,毕竟要去处理此事的是薛志平。

第二天上午,宋曲言上完自己课,骑上单车赶到服务公司。

“宋老师,是不是只要处理好这件事,我兄嫂的事就不成问题?”

“就是这个意思。”

“那就麻烦您再去转告一声,姚局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办妥!”

“你真有这个把握?”

“伟人的诗里不是有这么一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你这么一说,连我都有信心了。”

“宋老师,这钱你拿着,你去办事需要用到它。”

薛志平边说边将一个装有两千块信封塞到宋曲言手里,这是薛志平早就准备好的,吃饭那天就想给,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小薛,这不合适,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之间就不用客气,往后我麻烦到您的地方还多,若是不够,您只管开口就是,我不把您当外人,您也不要把我当外人。”

“既然这样,我也不把你当外人,接受单位的事我就再去跑跑。”

宋曲言也不再推辞,既然已经舍下清高的颜面踏入到淤泥,就不可能再清白,而且帮人也要帮到底,去求人办事也不能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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