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这天,陈老头和刘桂香总算安安分分地留在了家里,毕竟谁家也不会在大年初一清理废品。陈老头杀鱼,刘桂香杀鸡,过年的明面有了。
“唉,给我拿把剪刀。”老一辈称呼伴侣一般是不带名字的,他们一般叫“唉”,“喂”,刘桂香在剖鸡,让“唉”去拿剪刀。
剪刀递上。
“不是这把,这把生锈了,剖不了鸡。那把新剪刀嘞?拿那把。”
“那把找不到。”
“怎么会找不到呢?不是一直放在楼梯下面吗?”
“真找不到了,用这把也是一样的嘛。”
“昨天收废品拿出去剪捆绳带的哪一把剪刀?”
陈老头不说话了,显然已经被刘桂香寻到了错处。刘桂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下子“腾”地窜起来:“好啊,昨天你带那把新剪刀去了,扔别人家忘了拿吧?”
“丢了就丢了嘛。”
“那把新剪刀买了才几个月!收那么点废品,还给人送一把剪刀,亏大了!”
“用这把剪刀不是一样的吗?”
“这把生锈了,剪个纸片都剪不断,怎么剖鸡?!”
“生锈了磨一下嘛!”
“哪一次不是你丢东西在外边!去年坐个公交车也把伞落在车上!你怎么不把你人也给弄丢算了。”
......
刘桂香越吼越大声,陈老头受不了埋怨,也越吼越大声,直至俩人拍桌子踢椅子,吓得小甜甜哇哇直叫。
刚出月子的李倩此时体内的激素波动很大,耳膜承受着来自俩疯狂老人的吼叫和小娃娃的啼哭,一腔怒火压都压不住。
“砰”地一声,只见李倩狠狠在饭桌上敲了一拳。
“大年初一的!吵什么吵!”
“孩子都给你们吓着了!”
“不就是一把剪刀吗?!有什么大不了!”
“今年我是第一次在你们家过年,没想到这年过成这样!”
“你们再吵,以后我再也不回来过年了!”
说完,李倩抱着孩子上了楼,“砰”地关上了房门。
刘桂香和陈老头看了一眼上楼的李倩,沉默了十几秒。
“都怪你,这把剪刀不能用吗?”
“还怪我?要不是你把剪刀弄丢,能出这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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