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时间已过两月。

小院中,江皖虞正站在大树,一身蓝色云烟裙,头发被簪子轻轻挽在身后,弯弯的细眉下一双清冷淡漠的眼睛正凝神看着桌上的纸张。

一双白皙修长的玉手正手持笔墨,轻轻描绘着纸上丹青。

她在院中住两月,这两月她每日辰时都会去汇聚人口众多的城东街头摆摊卖画。

也因卖画人来人往,江皖虞从顾客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一月半前,淮南鹿邑清匪的大将军安平王因一己之私,丢下大军跑回京中,虽未造成大祸,但还是被罚俸禄一年,在府中禁足三月以示效尤。

后派了皇后的兄长云羡安来收拾摊子。

云羡安用了十日的时间便将鹿邑山匪清数围剿伏诛,与其说是围剿伏诛,不如说是那山匪先是与云羡安僵持五日后,突然间山匪头子主动带领所有山匪向云羡安投诚。

朝堂上皇上得知鹿邑山匪之患解决了龙颜大悦,便亲封云羡安为长佑将军。

原本以为这事就该这样过去,但某日江皖虞在给宣城一富商李旋庸送画,偶然听到李旋庸同另一名富商谈话。

声称这山匪向皇上投诚,原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而这其中牵扯了锦王以及江皖虞祖父信中的那座银矿。

没过几日,宣城便传出山匪与陇西锦王有染,不日此事便传上京城。

皇上大怒,将所有山匪打入大牢,着刑部尚书卫渊亲自着手调查。

时至今日,还无任何消息。

自从在这住下后,严袭少部分时间会出去,大多时间会在小院陪同江皖虞唠唠嗑。正如他自己的诺言,一定要等到江皖虞寻到亲人,才肯离去。

江皖虞一开始还会劝解几句,后面慢慢的便不再劝解。

江皖虞将最后一笔构成,满意的看着纸张中的山水锦绣图,微微勾起了唇角。

等其笔墨晾干后,江皖虞正打算将画收好回房。

突然头顶传来一个爽朗的夸赞:“虞姑娘这画画的真好!果然是不同凡响之人!”

江皖虞闻声嘴角一抽搐:“严公子,这神出鬼没的本领也是一绝,果然是身手不凡之人!”

严袭一个翻身从树上飞下来伸手想要拿江皖虞手中的画,却被江皖虞一个转身避开了。

“作甚?”江皖虞挑眉问道。

“咳咳咳,我就想欣赏欣赏!”严袭见手落了空,有些尴尬道。

“给钱,送你!”江皖虞直接一招毙命。

“虞姑娘,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严袭苦脸哀嚎。

江皖虞直接无视他将手中画紧了紧。神色淡漠道:“以前不知油米贵,现在方觉不算晚!”

严袭深呼一口气,这这这......枉他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可面对眼前的人这张嘴像是被封住了一般,屡屡吃瘪。

江皖虞见严袭急的一张脸都快红了,才淡笑道:“改日另外给你画一副,这幅不行!”

她与严袭相处两月,也算是半个朋友。面对朋友江皖虞向来不吝啬的。

再说了只是动动手的事,他想要画给他便是!

严袭闻言犹豫半响最后略显憋屈道:“我有钱,只是不像那些富商一般有钱。”

严袭家中是做镖局的,父母早些年因跑镖局丧生,为此他不喜镖局,便常年在江湖奔走,家中产业皆交给大伯一家继承,每年给他分些盈利即可。

这些盈利也是足够他娶妻生子的。思及他看向江皖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让人摸不透的光芒。

江皖虞听到他委屈巴巴的言语,面上露出轻微的笑意,不是很明显,但严袭还是发现了。

一瞬间他又觉得其实受点委屈误解没啥关系的。然后就听江皖虞语气中略带打趣道:

“既然你有钱,那好吧,改日给你画的我便按市场价收就是!”

说完江皖虞也不管严袭何种表情,淡淡转身就进屋,听着身后严袭懊恼的急跳脚,她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阙弓着腰身从御书房外进来,然后先是给萧胥行了行礼。

闻声萧胥放下手中的纸笔,看向沈阙,目光中带着锋利之色,他淡声道:“什么事?”

“这是卫尚书呈递的奏折,请皇上奏阅!”说着沈阙将手中的奏折举过头顶,等着皇上查阅!

萧胥剑眉一皱,接过奏折打开审阅,看着看着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现在拧成一团。一双星眸中透露着随时爆发的愠怒。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瞬间降到零点,一旁伺候笔墨的侍人和沈阙将头埋的更低,深怕萧胥迁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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