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扭头一看,只见是才从劳改所出来不久的前任大队书记,赵多德提着一盏汽灯来了。

宋薪火看见他手中的汽灯,眉头皱了皱,心里头想着,大队家家户户都在用豆油灯,还是省着用,平时夜里没什么事情,都是借着月光,火光照明的。

这个狗东西倒好,居然用得起汽灯。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从哪里搞来的。

看见他来了,赵宋家众人脸色纷纷一变,特殊时期的时候,赵多德带头搞批判,不知道搞死了多少人,到现在不少人对他还是心里头有阴影。

不等赵多德发话,众人就着急忙慌地分开道路,让他走过。

见此,赵多德阴戾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瞥了一眼田归农,好像在说:“瞧见了吧?老子我就算坐了牢,出来还是有威望!"

“小心了,搞事的人来了。”田归农眯了眯眼睛,小声提醒宋薪火。

宋薪火却笑了一声,“早等着这狗日的呢。”

“哦?”田归农一愣,看了看他,旋即笑了起来,“薪火,你还是个粗中有细的。”

“嘿嘿。”宋薪火笑了笑不说话,活动着自己的手。

盯着两人看了看,赵多德眼珠子转动了几下,露出贼光,就要走进去,抓住这个机会,把田归农和宋薪火都赶下位。

忽然,他眼前一黑。

抬头一看,只见宋薪火已经挡在他面前,盯着他说道:“我家三代农民,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赵多德,要是你进来是配合我工作,我不拦你。但你要是胡说八道,坏了乡亲们过好日子的机会的话,小心我把你脑袋插雪里头去!”

“你,你敢!”赵多德来之前就盘算过了,却怎么也没有算到会有宋薪火这一茬,区区一个年轻小伙,居然敢当众警告他!

“你再说一个投机倒把要杀头,你看我敢不敢?”

“你小子就投机倒把,就是撬社会主义的墙脚!”赵多德岂能被一个年轻小辈,当众给吓唬住了?

那以后还能在大队混吗?

他这次回来,可还惦记着大队书记的位置呢!

当即他脸孔发红,冲着宋薪火大声喊道:“你这样的行为,就是要杀,啊!"

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就已经被宋薪火单手给罩住了。

赵多德来不及反抗,宋薪火另外一只手抓住他肩膀,也不知道怎么一弄,居然真就把他脑袋,一头插进了雪地里!

这雪是真的厚,直接把他半个脑袋都给埋进去了。

足足两分钟,算准了这个狗日子快不行了,宋薪火这才一脚踹他屁股上。

赵多德在雪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大口大口地吸气,痛在心里头却叫不出来。

“还胡说吗?”宋薪火问道。

赵多德浑身宛如筛糠一样地乱颤,说不出话来,但是脸孔已经惨白至极,抬眼看宋薪火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盯着他的棉鞋垫子,生怕他又给自己来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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