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地契,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憋闷:
“看这铺子的地段,没有十五万钱是买不到的,世子,我……”
陆晏廷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站起身,负着手道:
“的确,是我将价格压低了些,这铺子我本就要出手,与其卖给不三不四的人,不如给知根知底的亲戚。”
“何况你方才又帮了我一个忙,我应该报答,不是吗?”
他似乎很忙,此刻也已站起身,一副要走的姿态。
江近月手里握着那张地契,觉得自己若是再拒绝,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她只好道:
“那等铺子有收成了,我将剩下的银钱补给您,好吗?”
陆晏廷没有过多思量,点头说:
“好,之后的官府手续青崖会带你去办。对了,他说这铺子旁的成衣行也是我的私产,你若看上什么喜欢的衣裳,大可以去拿。”
“多谢世子。”
……
出了小楼,青崖从树上跳下来,一路跟着陆晏廷往外走,边走边道:
“世子,听姑娘的意思,这事与太后无关了?”
陆晏廷拧了拧眉心,心中的猜测落实,他眼中透着一股戾气:
“先前陛下命我们清剿赵国暗桩,正值关键时候,被太后宫变一事绊住手脚。”
“眼下看来,是赵国人浑水摸鱼,趁机杀了宁珩。他们既想给我一个警告,又怕宁珩身上的痕迹露了行踪,所以将他扔到了这样明显的地方,以此挑衅。”
宁珩自幼体弱多病,又因天象之说被家人不喜,便一直在城外山寺养着。
十五岁那年回京之时,恰好在路上救了被刺客所伤的陆晏廷,二人自此结识。
他虽身在山寺,但从未荒废学业,回到承恩侯府三年间便顺利通过科考,与陆晏廷同朝为官,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前岁陛下派陆晏廷和宁珩清剿赵国设在大魏各处的暗桩,二人合力捣毁了不少暗桩,只是始终没有掘出藏在京城多年的一条暗线——画屏庄。
三月前,陆晏廷终于查到画屏庄一些线索,正要制定计划时,接连收到三封警告信。
不过他任大理寺卿以来,收到过这类恐吓数不胜数,此前更是屡屡遭到刺杀,因此,他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再之后、追查画屏庄的事因为太后宫变而耽搁。
令他没有料到的是,宁珩就这么死在了火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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