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人想起,大约在江涣离开半年前,有一小吏每周会上门为江涣送文书资料,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是衙门内当差的,也没人起疑。
“说这事的那人前些日子家中失窃报案,随口问起那小吏,衙门内却都说从未有此人。
“属下怀疑那小吏与影刃阁相关,追查之后果然发现他是在信州活跃的影刃阁之人,但此人于三个月前再未在信州出现。”
江涣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本就不多的酒意此时已全部消散,脑海中的一些碎片在意识中碰撞相连。
真正的江涣曾与影刃阁的人联系,并在赴京前就定下了与玉京城内苏家的婚约。
而苏家实际上也与影刃阁相关,至少嫁过来的独女苏羡是影刃阁培养的刺客。
这个组织在江湖盛名已久,收钱办事,难道他所购买的交易就是一场假的婚约?
那又何必非要找一个刺客组织?
骨节分明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在桌面上,声音在寂静中拖得很长。
他不认为真正的江涣是为了找人刺杀自己,因为他当时赶到时看他的尸体有明显的反抗痕迹。
杀他的人应该是皇兄派来的,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什么皇兄身边的刺客急着让他去找一个他不曾认识的江涣。
因为那人知道真正的江涣将死,他正好顶替掉江涣这个身份。
可皇兄若是早已起了杀心,便不必费心为江涣铺一条从信州升迁至京的路。
在上任路上急着杀他,只能说明他的皇兄怀疑他起了异心。
江涣可能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找到了影刃阁,是想派人保护自己?但现场看起来没有第三方参与那场击杀。
是他没有预料到皇兄派的人来的这样早?这倒是有可能,只是他若只是为了派人保护,何必设计一场婚姻?随时随地能跟在自己身边的护卫或是暗中保护的暗卫都更让人放心。
他的眉头一跳,想到了其他的可能。
也许,江涣在影刃阁给自己购买的就是一份死亡,只不过可能是金蝉脱壳的假死之计。
他真的起了异心,于是不甘于这个探子身份,趁着上京赴任的时机,给自己安排一场悄无声息的死亡,由知道内情的人下葬,用提前办好的新的身份彻底摆脱控制。而号称完全不受朝堂控制的中立的江湖组织影刃阁就是完成这一系列任务的好帮手。
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停止了叩击,手指微蜷,虚握成拳。
只是那个江涣并没有料道他已暴露,所以这场计划中的假死提前变为了真亡,又让他趁机钻了空子。
若是他已经叛变,他到底投靠了这里的谁,又是否泄露了什么消息?
江涣眉头紧蹙,低低开口:“云隐,再更细致地查一下江涣丧妻后的表现,以及怀远县周边地区曾经有无京城官员到访,边关驻军也查一查。”
“是,属下领命。”
“还有——”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找到影刃阁和江涣联系的那人。”
他想,很快他就能知道夫人到此处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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