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是站在二楼,见她进门,一跃而下,落地轻盈,连尘土都未来得及飞扬。
“你怎么这样磨磨蹭蹭的。”少年不满道。
“说是巳时相见,我可未曾迟到。”
少年的笑极富感染力,苏羡心头的烦闷也随之减轻许多,唇角跟着微扬。
“我们这样久未见,我还以为你看到消息就会迫不及待地过来呢。”他撇撇嘴。
“我出门不便。”苏羡敷衍搪塞。
“好好好,晓得了,江夫人。”
少年眼睛上翻,将衣服下摆利落地一甩,就近寻个位子坐下。
“掌柜的,烫壶酒来,再上一份炙羊肉。”他熟练地喊,又转头对苏羡说,“这顿我请,昨日卖泥人挣了不少呢。”
苏羡回忆起昨日街市上见到的泥塑小摊,又比对着眼前的少年,此时才将眼前这笑容看出几分熟悉来,但若在街上遇见,也是不敢相认的。
真不愧是一等一的乔装高手,苏羡暗赞。
“今日又该如何称呼你呢,泥人王?”她打趣道。
“这里又没外人,搞那些虚头八脑的作甚。”少年自顾自地斟酒,“当然是叫我夜鹰。”
“好的,枭。”
“夜鹰,夜鹰啦!”
“你怎么总想抢队长的名号,你叫夜莺,队长又怎么称呼?”苏羡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还能想得起队长?”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气鼓鼓道,“我看你在醉仙居花天酒地快活得很,还以为你忘了我们。”
苏羡见他神色,不像只是玩笑的恼,敛起笑意正色道,“你和队长怎么了?”
“没什么。”他嘟囔着。
苏羡皱眉瞪他,“快点说。”
“还不是因为上次任务失败。”他低声道,“我被关了一月禁闭,队长被上面带走,还不知道怎样了。前几日我才被放出来,要我负责打探你那夫君的外围情报以辅助你,还没见到队长。”
说到这里他有些愤愤,往嘴里丢了一块羊肉用力嚼着,像是这只羊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般,“你倒好,自己在醉仙居吃香的喝辣的不说,我看你是日子太过舒坦,技艺也荒废了,昨日竟都没认出我来,以前你可不会这样大意。”
苏羡的心又提了起来,表面仍神色不变,笑着道,“那不是天气不好没看清嘛。”
“休要胡说,青天白日的,怎么看不清。”
苏羡给他斟满酒,递到他面前,“下次请你到醉仙居吃酒赔罪。再说,我的日子也没你想得那样轻松,我被按着学了一个月的诗书礼仪,哪有时间快活?若不是你不能嫁过去,恨不得把这差事给你才是。”
枭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我才不愿意学那些玩意。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苏羡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那日我们回去,发现你晕在门口。进去不久,我和队长就被带走了,那时你还没醒。”
原来那时是鸢晕过去了,苏羡没有这段记忆,那大概就是在她晕倒时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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