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里夏朔睡了过去,待再醒来时正听见周大黄道:“虽已给他服下了灵丹,但血气亏损的严重。你们去山上弄些野物来,这些药材也一并采来。”

豆子道:“周大夫我们不识字,这个叫什么,还有这个又是什么。”

“这是蒲黄、这是泽兰。它们的样子我都画了,你们照着采就行。”

“那要什么野物,是野鸡野鸭还是什么?”

“有什么都行,你们只管捕来。”

“好,我们以前就经常挖坑捕货。要是老天爷心情好,有时还能逮到兔子呢!”

周大黄道:“那好,事不宜迟,你们快去吧。”

响起脚步之声,忽然又传来玄儿的声音:“周大夫,我们还有一个朋友肚儿圆。他也受伤了,劳你方便去看看他。”周大黄答了一声好,几人窸窣离的远去了。

夏朔想勾勾手指,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只觉眉心和小腹两处好似有着冰窟一般,正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冷气。涌入四肢百骸之内,令他全身僵硬,半分也动弹不得。

“这是伤了根基了,书上所写,天地混沌而生。太初之气伊始,布洒万物,再由代代繁衍传承。每人身上的太初之气皆有定数,用完则无,需靠后天进补。我躺在这床上,晒不到日月,只有烛光相伴,到哪去吸食灵气?哎,怕不是时日一久,我就要饿死渴死了。”

夏朔这一番念头滚来滚去,睁不开眼皮,眼前茫茫黑黑只能以耳察物,当真十分难受。

忽而咔嚓一声,似是窗户开了。接着屋中地上落下一物,那物体快速滚来。

夏朔打了个惊,他情知周大黄此刻去看肚儿圆。豆子和玄儿外出打猎,现下屋中无人。他偏又呼救不得,心里直打突,便觉那物凑到了床头,接着一股热气喷来。旋即脸上一湿,一条软软的大舌头舔来舔去。

夏朔一喜,心中大呼:“小峰!”

来者正是小峰,它舔了两个来回。又将头儿靠在夏朔的胸上,左右蹭了蹭,嘴里哼哼唧唧的,似是想让他起来。

“哎,现在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峰我也想起来呀。”

小峰见他没反应,便去衔住他裤脚,接着夏朔感到自己身子斜出,后脑噗通一声磕在床畔,又落到地上。接着整个人都在往外拖去。

“对!就是这样,小峰再努努力,将我拖到太阳底下!”

夏朔满心欢喜,如若能接触到日光,说不定就有机会吸取灵气了。可方至一半,咚咚两声,小峰陡然跳窗而去。

一个“噫”字发出,周大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怎么跌到地上了?”

话音刚落,夏朔肋下被两条胳膊架起,复又抱回床上。

周大黄道:“你若是醒了就快快睁眼,让你的小朋友们徒增担忧干什么?”

见夏朔没反应,便又说:“喂,你别装睡了。外头太阳正大,你起来去逛逛。”

夏朔还是一声不吭,周大黄不由疑道:“难不成是方才醒来磕到了地上,结果又撞昏了?”

说着伸手摸来,切脉探息,查了一番无所发现后又道:“嗯,仍是昏睡中,我去外面转转。”跟着响起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复又关上了。

片刻间,屋中安静,窗头有鸟啾啾叫道。

风儿吹起树枝,划过窗纸响起窸窸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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