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烈日灼灼。
劲风裹沙迎面吹来,夏朔遮面前行,刚行数百米,前方又出现那片红水湖泊。
湖中鱼儿游曳,来回穿梭,比之既往要多出不少。其中绕行各块长石,都是体内脏腑。只因这副身体呈透明之状,所以由外看来,很似盛血湖泊。实则却是一只横卧巨人。
夏朔见湖水流淌,长石上下鼓动,巨人脑袋埋入沙中。露出半尺圆口,有风吹出,好似正自呼吸酣睡。
他心下好奇,决计要瞧清对方面目。走到肩前,俯身刨沙,挖出个小坑。斜眼看去,却和上次一样。仍是五官透明,眼眶凹陷。唯有脑顶有团拳头大小的白光,上有一孔,正自向外喷气。
白光似纱似雾,聚在眉心之后。另有点点光粒,沿着数条经脉不断汇来。一如河川入海,涌入之后便即闪上一闪,如似云中闪电。
夏朔看的惊奇,暗暗想到这是灵气凝结,孕于脑中所致。怪不得自己几次都能视见妖物黑气,看来就是此番道理。
他刚将手掌伸到脑顶小孔上方,不料喷出气体又烫又烈,激的他往后一缩。当即又忖道:那些鬼手隔着肚皮触我手掌想必也是这种感觉吧,这灵气化质,比利剑刀斧还要锋利。
眼光四转,忽而看见巨人双手,手中亦有红鱼穿梭。另有一群青色小鱼,囿于掌间,游在五指掌心。其他各处皆无此鱼。
这是?
“这些青鱼之前从未见过,难不成就是我吸收在手掌里的灵气所变?”
夏朔猜疑未定,忽见那群青色小鱼与红鱼对面一撞,两相碰击,登时搅作一团。鱼群里翻起浑浪,青鱼咬中红鱼尾巴,红鱼撞击青鱼腰腹。
双方你咬我冲,竟厮杀起来。片刻之间,仿若两军交战多有残败。各处肚破流肠,头断鳞落。剩下几只分作两边,鱼头正对,欲要发起最后一波冲击。
只见左方还剩红鱼三条,右方则是青鱼两条。各有一条体大的抵在前方,仿若冲锋将军,各鱼皆挺身摇尾,气势凛凛。
骤然间,如有鼓角声响。双方正面迎击,两边冲锋将军当先撕咬互攻。剩下鱼兵则拼在一处。
那红鱼将军威势沉沉,好像一座山般压向青鱼。青鱼往下一沉,斜游而出。不料红鱼长尾扫去,阻了去路。同时翻身一钻,迎头扑来。
这下又快又猛,青鱼躲闪不及,头上顿时被咬去一角。红鱼乘势再攻,它急忙向后逃去。可还没游出多远,那红鱼已然欺身而至。眼见躲避不过,它倏而摆尾反击。可对方早有意料,鱼头上扬便即躲开。这时青鱼拧身一冲,直撞对方胸鳍。
红鱼斜转身躯,顿叫青鱼冲了个空,随即二者擦身而过。而就在擦身之际,青鱼猛然吐出一口。这一口本来全无东西,但含有劲力,推水而出,瞬间化为一道水箭。
这胸鳍之旁就是鱼鳃,两处本就靠的极近。在这一瞬之间,水箭笔直射入腮腔。红鱼如遭雷击,全身一震,接着倒翻鱼腹,好似无根浮萍漂出。
青鱼口嘴大张,冲将上去,一下含住红鱼鱼头。猛然一扯,头部霎时断开,只剩一副无头鱼尸任水流去。
夏朔看的又惊又奇,这青鱼绝地反击,竟暗含计谋。它佯装攻击对方胸鳍,实则目标却是鳃部。这鱼鳃乃是鱼儿换气之所,其中遍布血管通连大脑,最是脆弱敏感。
青鱼虚攻实吐,一招制敌。它身躯本比红鱼还短了小半头,力量上不占优势。却在危急之中冷静应对,似有智谋之策。夏朔大呼叫好,不免为之倾心,望其大获全胜。
场中局势仍在激斗之中,那一边的青鱼小兵被两条红鱼小兵分啄身亡。它以一敌二,已然使出浑身解数。拼死抵抗之下,方才拖延了时间。不然若先叫两鱼获胜,加入这边战场。青鱼则也胜利不了。
那两条红鱼小兵眼见首领战死,晃了一晃,便即镇定下来。分向左右,慢慢朝青鱼包来。它们围而不攻,如虎豹潜伏于草。
青鱼咕噜咕噜的吐了两个泡泡,似有嘲讽之意。果然左方红鱼当即攻来,它摆头进击,尾巴在后快速抖动。
青鱼转动身子,迎面冲去。就在双方将撞未撞之际,红鱼突然侧扭,后尾倏而扫来。青鱼当即要躲,可在这刹那间,一股劲力直冲后脑。却是另条红鱼已蹿至近前,同样用鱼尾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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