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两人跑出衡阳城,在郊外的一座破庙前停了下来。

这庙宇年久失修,早已破败,原本供奉的是谁也难以辨认,大门倒在地上,门户洞开,里面隐有火光闪动,伴有人声传出。

“林总镖头,事到如今你还死扛着有什么意思呢?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证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余观主,你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也会听信江湖传言!我家《辟邪剑法》被你学了个七七八八,到底什么水准你能不知道?再者说,我现在倒是真希望家里能有《辟邪剑谱》学之可以横行天下,要是那样,我夫妻二人又怎会落入到你的手里!”

此言一出,无疑让余沧海老羞成怒。

没办法为了这《辟邪剑谱》余沧海连亲儿子都卖了,付出这么多,现在什么都没捞到,他能甘心么?!他现在就是一个已经将身价全部摆上赌桌的赌徒,没见到最后一张底牌掀开之前,绝不甘心认输。

“好!好!好!林总镖头果然是一等一的硬汉,就是不知道尊夫人是不是也是女中豪杰,能熬得住各种刑罚!”余沧海语气森然。

“姓余的!亏你还是一观之主!有什么本事冲我来!欺负女流之辈算什么好汉!”

“好汉?你儿子杀了我儿子!我杀你镖局上下也是为子报仇,江湖人谁能说什么闲言碎语?至于《辟邪剑谱》那是你林家对我的补偿罢了!”

这番对话让被刚到门外的林平之听见,顿时血灌瞳仁,睚眦欲裂。也顾不上敌众我寡,探明敌人虚实再做打算,一心只想救父母脱离苦海。他一个箭步蹿入庙里,断喝一声:“住手!”

余沧海闻声吓了一跳,这人干坏事的时候总归还是有些心虚的。他好歹也是名门正派的掌门,脸面上的事要过得去。这会儿对林震南夫妇严刑拷打,他要说是为子报仇心切,下手重了些,也还情有可原。如果逼问对方祖传秘籍的下落被人听见,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了。

来者要是江湖同道那也还好还好,这些人摸爬滚打多年,自是晓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只要稍加打点,也就糊弄过去了。怕就怕来的是那些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张口侠义,闭嘴道德,只认死理,那才叫糟,要是背景还硬自己得罪不起就更糟了。

待他回头定睛一看,却见那个丑陋至极的小驼子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听声音好像怒气勃发,只是脸上歪七扭八的膏药遮挡住表情,属实看不出来。

见来人是这小驼子,余沧海快速地往门外扫了一眼,没见到有别人跟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口向林平之道:“小子,没你爷爷和那小道士撑腰也敢强出头?我问你,你到底是哪一派的,非要插手今天之事不可?”

林平之怒道:“狗贼,你害我家破人亡,还敢来问我?”

余沧海心下奇怪:“我几时认得你这丑八怪?什么害得你家破人亡,这话又从何处说起?”他扪心自问,生平除了算计福威镖局以外,就没干过什么亏心事,就这还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搭进去了,这小子的仇恨又是从何而来?

此处除了这小驼子,就是阶下之囚林震南夫妇,正好可以抓住细细询问。

他余沧海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刚才在刘府已经探明这小子的深浅,这会不愿以大欺小,回头对弟子道:“人雄,你去擒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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