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过了三年时间。这一日掌门真人赵道坚亲自找到正在后院假山下面无聊数着蚂蚁的卫德清,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是个有宿慧的,也是修道的好苗子,可愿拜我为师,随我修道?”
卫德清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并不知晓他是何人,以他的活动范围,根本触及不到掌门这样的教内高层。但目光扫向跟在老道士身后,不断挤眉弄眼,平日里颇为照顾自己的张德纯。他当机立断跪倒在地,口称“徒儿拜见师父!”
“梆!梆!梆!”
连磕三个响头。这番姿态让老道士哈哈大笑,满心欢喜收下了这个关门弟子。
彼时的卫德清并不清楚自己的师傅姓甚名谁,在教中是何地位,如此痛快的拜师一是因为师兄张德纯不断地提醒,二是想在教内找一个靠山,大树底下方好乘凉。
老道士一挥手,是以卫德清站起身来道:“我姓赵,道号道坚,如今是全真龙门派的掌门。你既拜入我门下,从此后便当全老庄之真,苦己以利他人。以后行事当遵从祖师所著《重阳立教十五论》。”
卫德清再次俯身拱手说:“弟子明白!”
老实说,以他前世杂而不精的知识储备,压根不知道修道是要干什么,还以为只是背背经文,理解一下前人的微言大义,这些倒也没错,但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
例如师父方才说的“苦己以利他人”还能理解,“老庄之真”指的是什么,他真是云里雾里,遑论《重阳立教十五论》中的内容了。
许是知道自己这个关门弟子虽有宿慧,却没见过当今世面,见他面露迷茫,老道士便开口问道:“你可知我全真教的宗旨是什么?”
“得道成仙?”
赵道坚摇了摇头说:“那是每一个求道者的最终追求,却非是我全真独自主张。”
卫德清只好老老实实说:“弟子实是不知。”
赵道坚一捋长须,神情严肃地说:“你且听好,重阳祖师有诗云‘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悟彻便令知出入,晓明应许觉宽洪。精神炁候谁能比,日月星辰自可同。达理识文清净得,晴空上面观虚空。’就是要我们‘全精、全气、全神’,‘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
卫德清听的是云里雾里,每一个字单独拿出来都懂,连在一起便不明白了。
师父也不着恼只是笑笑说:“你之宿慧是好事,也是坏事,既能让你快速明白自身处境,却也让你心头混沌。倒也无妨,只要多多读书就好了。德纯你且带着你这小师弟准备入门课程吧。”
“弟子遵命。”
卫德清目光落向自己的师兄,只见他平日那憨厚的脸上不知从何时起挂上了有大热闹要看了的笑容,顿觉不妙,汗毛倒起。耳边似乎响起了歌声“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赵道坚一甩袍袖,转身回静室闭关,显是把引关门弟子入道的任务交给了张德纯。
师兄弟二人目送师父走远,张德纯毫不废话一把抱起卫德清,大步流星直奔藏经楼。
边走边说:“几年前我和师兄出门采买,一开门就看见你被放在门口的台阶上,哭的有出气没进气,就把你抱了回来。当时我只觉得你是个有造化的,日后没准会成我师侄。没承想今日你确当了我的师弟。先叫声师兄来听听。”
张德纯这些年没事就来探望卫德清,两人早就混熟了,只是此事卫德清也是第一次从张德纯口中听到,才晓得眼前之人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加上这些年他对自己的照拂,开口唤道:“师兄!”声音中满是感激之情。
张德纯哈哈一笑,很是满意小师弟的反应,才又说:“师弟啊,今后你的启蒙就交给我了,别的倒是好说,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埋怨我这个师兄就行。”
未等卫德清开口,师兄把他放在了地上,抬头看去藏经楼到了。
卫德清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建筑。这藏经之处名为楼,实则只有一层,从外面看大概也就只有三四百平的样子,门窗紧闭看不清里面模样,在三清阁之东,一点都不起眼。
张德纯轻轻拍了拍卫德清的后背道:“进去吧。这里怕是你以后最常待的地方了。”
卫德清跟着师兄进了门,顿时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藏经楼内竟是别有洞天!
他一直以为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科技已经够发达了。
现今到了这方天地,平日里没出过长春观的大门,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光景。只是这里与他接触的人说话都是半文不白,起居生活除了电灯,抽水马桶等东西也与高科技沾不上边。在他想来,这里的科技顶多就是蓝星二十世纪初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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