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感觉到自己真的很伤心,无可挽回的伤心,哥哥他,不记得她了,真的不记得她了,生死轮回,风云聚散,一朝缘尽,只若初见,她现在才知道,爱别离,原来真的才是天地之间最悲伤的痛苦,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但是,却从不知道她是谁,从不知道曾经,他是怎样的在日落黄昏中的三途河畔深深的拥抱着她的,他在深深的拥抱她时,眼睛里散播出来的,是怎样深深撩动她心魄的执迷眼神和目光……
……
茯苓在人间界大周帝国的后花园里一颗一颗的埋葬着曼殊陀罗的种子,传说,在亿万年沧海桑田的人间界里,每当曼殊陀罗花开的一刻,凡人才能瞬间觉醒前生里的一切记忆。
“那记忆一定是刻骨铭心的,哥哥,”茯苓一颗一颗的在后花园疯狂的埋葬着曼殊陀罗的种子,从温暖的黄昏,到炽烈的黎明。
溶瑛在身后静静的等待着她埋葬掉最后一颗种子的时刻,因为只有在那一刻,她才会抬头,才会抬头一眼看见他这个让她曾经痛恨的刻骨铭心的潦倒身影。
自从璃瑛转生以后,他的身影就已经很潦倒了,或者,从来就应该这样潦倒才对。
“你来干什么?”茯苓头也不回的冷冷背对他发问。
“明知故问,”溶瑛冷冷的叹着气说,“你明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你这人真有意思,”茯苓冷笑,“你来长安城里干什么,难道还要先来向我报告?”
“把曼殊陀罗花从人间带走吧,茯苓,”溶瑛深深无奈的劝说她,“你明知道对有时间界的凡人,曼殊陀罗花见血封喉。”
“那关我什么事?”茯苓反问,“就因为他们是凡人,我就得无条件迁就他们?”
“人命关天,茯苓,这些花朵散发出来的能量凡人承受不了,别那么任性。”
“任性?溶瑛,”茯苓缓缓的转身,“哥哥他现在已经是个凡人了,难道你不知道?”她目不转睛的瞪着他问,“他不记得我了,他爱上了其它女人,我只是想要哥哥他记起来我而已,难道,这也叫任性?”
“凡人?茯苓,如果璃瑛他现在真的只是个凡人,你怎么敢在他脚下的泥土上洒满曼殊陀罗花?”
“你说对了,溶瑛,我知道哥哥是不会惧怕曼殊陀罗花的,至于其它凡人的生死,那和我有什么相干?”
“你太任性了,茯苓,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任性的,茯苓,所以,不管怎样,现在你一定要将人间界里的曼殊陀罗花拔除干净。”
“哼,你放心好了,溶瑛,”茯苓嗤嗤冷笑,“等到曼殊陀罗花开那天,我自然会将它们带走。”
“你想气死我,茯苓,”
“把哥哥还给我,溶瑛,他当初也是为了护你,”茯苓怅然若失的孤独迤逦在深深埋葬着曼殊陀罗种子的泥土上面,埋头看着她脚下的种子艰难的从泥土中发芽,成长,直至最终在温柔的阳光中含苞待放。
那仿佛就是希望,人间界中最美丽的希望。
“曼殊陀罗花就要开了,茯苓,”溶瑛深深无奈的看向她说,“璃瑛的真身和记忆迟早会恢复的,咱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他爱上了其它女人,溶瑛,”茯苓深深伤心的说,“而且,那个女人她,可不是和他同母异父。”
“那个女人的生命也是永恒的,溶瑛,所以现在,只有你才能挽救人间,挽救大周帝国,溶瑛。”茯苓忽然之间从眼睛里泄露出来一丝异常决绝的撩人目光。
“什么?茯苓,你说什么?”溶瑛惊骇的看着她问。
“你该知道怎么让一个妃子在皇上跟前失宠,溶瑛,”茯苓明媚的眼眸忽然之间激动的忽闪忽闪的,“我会将曼殊陀罗花从人间带走的,溶瑛,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
“但是就算你能借机上位,也不过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他之前将你留在宫里只是因为你年轻貌美,而且你现在也只是一个宫女身份。”
“这些就和你无关了,溶瑛,至少,皇宫里,和他同一物种的宫女,现在就只有我一个。”
茯苓近似疯狂的看着溶瑛,这个曾经的让她恨的刻骨铭心的潦倒男人,就像是在疯狂注视着这世界上唯一的希望。
“你不后悔,茯苓?”沉默良久之后,溶瑛终于微微无奈的向茯苓点了点头,然后,不由分说的俯身一棵一棵的剪除下人间大地上所有含苞待放的曼殊陀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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