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的钟越始终紧抿着唇瓣,神色担忧。
“你不说我也知道,太子大婚时,老夫也在场,你当时也在,穿的也不是下人的衣服,甚至司徒少将军和恵丞相的二公子和你相谈甚欢。”
钟越有些不可置信,他难道从前是东宫的人?
地妖微微抬头,“钟阁老,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犯的错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只想重新开始,若是阁老不放心,我离开便是。”
“罢了,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做一个侍从,莫要生出旁的心思,可明白?”
“奴明白。”
他为何明知道我的身份,还不赶我走?
地妖离开后,钟越走了出来,“祖父,他曾是东宫的人,您是如何知晓的?”
“王君说的,他曾是王君的奴才,受制于人犯下大错,是走是留让我自行斟酌。”
“那今日王君惩罚柳少馨是为他?”
“八成是了,这王君也是奇怪,他可是睚眦必报,眼里肉揉不得沙子的人,居然放过背叛他的人,还为他出头。”
“祖父,那…”
“我留下他是卖王君一个面子,可不是为了你,休想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不喜欢女人我也不强求你,但你选的男人必须门当户对,以后见到柳家的人绕路走,那家养出来的孩子当真邪门儿,一个比一个跋扈。”
夜半子时,万籁俱寂,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地妖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离开了钟府,他身轻如燕,脚步轻盈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月亮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地妖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摄政王府外。他矫健地一跃而起,宛如一只灵活的猫,轻松地跃上了王府围墙边一棵高大而干枯的树枝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开始静静地蹲守起来。
摄政王府内灯火稀疏,只有一队队巡逻的守卫手持着火把,在庭院和走廊间穿梭而过。火光摇曳不定,使得原本就昏暗的环境显得更加阴森恐怖。然而,在地妖眼中,这些光亮却远远不足以照亮他寻找梅一的道路,在这众多身影中,他根本无法分辨出哪一个才是他心心念念的梅一。
不过,即便如此,地妖心中还是暗自庆幸能够距离梅一更近一些。他痴痴地望着那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想象着其中或许就有梅一正在向自己走来。古代传说中有望夫石,女子日夜守望,盼望着丈夫归来;而今,地妖则化作了这棵蹲妻树上孤独的守望者。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妖每天都会在夜半时分准时来到摄政王府,藏身于那棵枯树枝上。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如今正值三九严寒之季,天气愈发寒冷刺骨,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吹刮着地妖单薄的身躯。尽管他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但长时间暴露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终究还是难以抵挡严寒的侵袭。
终于,在一天夜里,地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不清。最终,眼前一黑,整个人从树上直直地掉落下来。
恰巧这时,梅三和梅四两名侍卫巡逻经过此处。他们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急忙赶过来查看。当看到地上浑身冻僵、昏迷不醒的地妖时,两人不禁无奈地叹息道:“唉,这又是何苦呢?”
地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奄奄一息道,“不要……告诉他…送我回…”
随后,他们将地妖先送去了医馆,找来了大夫为其诊治。
第二日天不亮,悄无声息的送回了钟府,地妖这一病倒来得异常凶猛,连续高烧三日不退,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好在经过大夫的全力救治,地妖的病情终于渐渐稳定下来,高烧也慢慢平息了下去。
可是,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傻了,只记得去王府的那棵树上蹲守。
“圆圆,太冷了,回去吧。”钟越站在树下看着他。
地妖蹲在树上,眼神清澈,“不!要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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