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往

整整走了两天，三个人总算是到了小连山。祝缇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嘟囔着：“不容易啊，终于快到了。”阿水一边揉着腰，一边说：“你睡会儿吧，过了小连山就离景州很近啦。”，“其实我想一鼓作气直接到景州，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实在是太困了。”话还没说完，祝缇就靠着树睡着了。冷凝看着熟睡的祝缇，准备去抓野兔了，阿水也准备和她一起：“走吧，一起，坐车坐久了，我腰都坐疼了。”就这样，两人肩负起了做饭的重任，边走边看有没有可以煮点汤的野菜。

二人边走边聊，冷凝蓦然问道：“老云，你如实道来，究竟因何要去那仙侠大会？若是为了悠露珠，拿去便是。”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小瓶。“非也，我仅是想去一探究竟。”，“这么说来，你早知平阳观会有变故？”阿水摇头否认道：“会发生这等事，我也确实意外，前往平阳观，只是图个热闹罢了。”冷凝追问：“那七年前你失踪后，便杳无音讯，你究竟去了何处？”阿水却只顾仰头望天，缄默不语。

冷凝注视着她，心中明了她不会吐露半分。“这两日，我再度追忆当年之事，又仔细梳理了近来种种，总觉得其中有关联之处。七年前，我为自证，向你下了战书。若本尊获胜，你需解散星辰院，且在不能修仙；若你胜出，本尊须解散天心教，且再不能魔修。那一战，酣畅淋漓，痛快至极。奈何战后，我伤势过重，醒来时已在教中养伤。后来，据你所言，你曾偷偷探望我，不想却中了毒。半月后，天心教发生内乱，司明钰妄图趁我重伤杀我，以夺取教主之位。可惜，他最终丧命。此一战后，本就伤势过重的我更是雪上加霜，筋脉尽断，我只得选择去芽峰闭关，重塑全身筋脉。在我闭关之前，我曾去星辰院寻你，然而你却不在。百里长风告知我，在几天前，你就离开了星辰院。我知晓此事时，你已离开二十余天。后来，始终不见你回来，星辰院便遣人寻你，整整半年，仍是杳无音信，所有人都以为你已亡。此后，我赴芽峰闭关。我始终坚信你未死。两月前出关后，我回教中询问石岩是否有你消息。石岩称，找不到你的踪迹，又说天心教有人盼我回归，另有人支持虎王上位，故他们欲杀我。七年已逝，人心已变。我寻思先杀虎王，刚到虎王门前，偶然听到他与一黑袍人交谈，说是那人所求之物在平阳观，若联手则无敌。所有我也来了平阳观，我不知他们所求何物，只得暗中尾随易容后的虎王。果不其然，他秘寻袁中遭拒并被打伤。未料，重月宗竟也在此，还杀了袁中。”

听完冷凝的长篇叙述，她也心生疑惑：“你说见过虎王的人，会不会也是神秘组织的人？”冷凝答道：“极有可能，但是，既找了重月宗，又找了天心教，到底是什么意图呢？”稍作停顿后，她又接着说：“相比于这些，让我更惊讶的是竟然遇见了你，第一天分配房间时，咱俩住在一个院子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你易了容，所以我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阿水靠着树坐了下来，冷凝也挨着她坐下，回忆道：“当年我收到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今夜子时，清山峰顶相见，一个人来。”冷凝接着说：“你那时与我大战一场后本就重伤，后来你重伤后，一大批魔修还有鬼修的门派联合起来攻打星辰院，你更是伤上加伤，这个时候让你一个人去，摆明了就是想杀你。一旦杀了你，星辰院就彻底乱了，星辰院一乱，整个修仙界都得乱，到时三方修士必定会斗个你死我活”，阿水点头道：“是啊，可那时我没想那么多，还是去了。结果到了之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这才知道中计了，然后就中了埋伏。本来就身受重伤，又寡不敌众，就被推下了山崖。后来，再醒来时，已是一个月之后，睁眼才发现自己到了清风观。我这才知道，我二师傅那时游历结束正准备回清风观，没想到看到了落崖的我，于是便救了我，所以我就在清风观的后山竹林秘密疗养了五年。我身上的毒没有以前那么严重，全靠二师傅。离开那里之后，我就开始云游四海。去年听说仙侠大会重开，今年才决定在平阳观开。本想着凑个热闹，看看现在的修仙界是什么样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冷凝突然大声叫道：“啥？云空青，为啥我闭关七年才养好伤，你五年就好了？”阿水笑着说：“那说明你的水平只能排第二啊，老沐。”冷凝气得非要和她切磋一下，阿水赶忙说：“别别别，你还是跟祝缇打去吧。”这时她们才发现把一个人给忘了，于是俩人站起身去抓野兔了。俩人跟可爱的兔子们“战斗”了好一会儿，终于，冷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一只——野鸡，而阿水则是采了一堆蘑菇和野菜。

两人边走边聊：“哎，老沐，我有个问题差点忘了问，你的刀在哪儿呢？”，冷凝回答道：“在马车下面呢。”，她看了一眼阿水，好奇地反问：“那你的剑呢？”，阿水挠挠头说：“当年掉下悬崖后，清老头也找过，不过好久都没找到。”，“这么说，你的剑被别人拿走了？”，“嗯，大概是吧。”，“不想去找找吗？”，“也没必要，它有自己的命运。”

而另一边的祝缇还在睡梦中，此时，阿水和冷凝也已经回来了，在不远处的小溪旁处理着野鸡，洗着菜，然后架上锅将菜和野鸡都给炖了，直至香味飘出，祝缇才睁开了眼。“好香啊”，冷凝忍不住吐槽到“你唯一的长处，就是鼻子好使”，“这是什么话，我明明很多优点”祝缇反击道，“行了行了，别打嘴仗了，大家都饿了，赶紧吃吧”，三人享受着眼前的美食，身心都得到了治愈。

讨厌的是，总有碍事之人出没。“三位晚上好。”一个戴面具的人从空中降下，祝缇当即起身拔剑。那人说道：“祝姑娘，莫要紧张，仅有在下一人罢了。”祝缇问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要来此寻我们？”那人笑了笑，道：“不为其他，只为杀人。”话毕，便朝祝缇杀来。冷凝身形如电，挡在祝缇身前，与那人直接对了一掌，“姑娘好掌力。”冷凝转身对祝缇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祝缇却不同意，这时那人又冲了过来，冷凝夺过祝缇手中的剑，与那人激战正酣。“祝缇，走，留下只会影响她的发挥。”“可是……”，“相信她。”说完，二人立刻驾着马车离去。那人看着冷凝，道：“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冷凝一脸不屑，直接发起攻击。

刀光剑影交错，那人手脚筋已被冷凝挑断，动弹不得。“说出你的幕后主使。”那人却反问：“你究竟是何人？”，“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将受尽折磨。”说罢，从腰间布袋中取出一瓶毒药，“此乃断肠毒，服下后一盏茶时间便命丧黄泉。”那人眼中闪过几丝惊恐，“我所接任务仅是取你等性命，其他一概不知。”，“一无所知？那你对我已毫无价值。”，“我还知晓另一件事，他们在星辰院安插了细作，前两日，老大与那卧底曾会面。”，“你们老大是谁？”，“他常以面纱遮面，除了几位大人，无人知晓其真面目。”

虽然明知对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但性格果断狠辣的冷凝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间便将来者碎尸万段。然而，她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只派遣一人前来？莫非还有后援接应……”念头至此，冷凝不敢有片刻耽搁，当即朝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飞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穷追不舍之后，冷凝终于遥遥望见那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正悠然自得地在车上啃食着大饼。她赶忙上前，将所知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二人。尽管众人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却依旧对其中缘由茫然不解。于是乎，她们决定不再在此处逗留，趁着夜色尚未完全降临，驾驭着马车径直朝景州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