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在宫中待的久了,见得事情也就多了,“移宫”一案,是他为了不让年仅十五岁的朱由校受朝中官员挟制所做的初次争斗,也是他第一次尝试夺权。
可是他失败了,此时的他,只是朱由校身边的一个普通太监,在朝中没有任何的势力。
朱由校幼时便与他待在一起,朱常洛自己的太子之位都不安稳,又谈何去教育朱由校的为君之道。
一个不会做皇帝的孩子做了皇帝,其后果可想而知。
刚登基的时候,朱由校身为皇帝,不理朝纲,朝中贪腐横行,官员们相互结党营私,皇帝的威信不断跌落,魏忠贤便趁此时开始再次夺权。
他从崔呈秀那里得到了《东林同学录》和《天鉴录》,在官员的任免上,开始大力排挤东林党,将朝中那些没有结党之人,全部吸附到自己的身边,形成了朝中的“阉党”。
得势之后,魏忠贤将那些自诩清流的东林党人杀了许多。
他只是个赌徒出身的太监,不会想着这些臣子对大明朝是否有用,但凡只要是得罪过他的,他都要想办法将其排挤出朝廷,甚至是除掉。
听他话的,他就委以重任。
可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朋党,背后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根深蒂固,难以除尽,也除不尽。
不让他们做官,大不了就直接辞官回乡,过几年时局一变,又能复起,还能在士子们之间博一个不畏阉宦的名声。
魏忠贤眼界狭隘,没有看的明白,在他当权之后,朝中许多官员的官位并不高,可其背后的势力,却能暗中掌控了大明的财政。
这些官员相当于是替家族望风的人,不需要高官厚禄,只需身处朝堂,在合适的位置,做合适的事,确保家族的繁盛。
百姓吃喝,靠他们卖粮,行军打仗,戍守边疆,军队的军饷靠这些人上交税银,官员为了自己的仕途想要政绩,要为这些人谋取利益。
天灾过后,救济难民又要靠他们乐善施粥,甚至叛乱四起的时候,也要靠他们出粮纳银。
朝廷年年增加税收,可户部依然常年亏空,其中官员贪墨更不必说。
魏忠贤贪,皇帝一半他一半,阉党贪,东林党内也有人贪,从上到下都在贪,加之还有大明的勋贵们需要供养,归根结底,受苦的只有百姓。
如今阉党得势,这些世家大族自然不愿为朱家的天下再去缴纳税银,能少交就想方设法的少交,毕竟不是他们去面对后金人的铁骑。
这也是为何,在宁锦大捷之前,面对努尔哈赤的后金大军,边军不是打了败仗,就是丢了土地,甚至还有撂挑子直接不干了的。
满朝文武,只有袁崇焕一人,顶住压力,言明其中利害,打了这一场胜仗。
朱由检因魏忠贤的过往而心情沉重,想要重振朝纲,复兴大明,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抛开这些杂念,朱由检问出了心中最后的疑虑。
“皇兄到底因何而亡?”
“大行皇帝自从参加祭祀典礼归来,也许真是天意难违,所乘的小船倾覆,跌入了湖中,受惊之后,从此落下了病根!”
“老臣怀疑,那仙方灵饮露有问题,然而暗中调查,并没有查出什么!”
肾衰竭引起全身浮肿而亡,这可能才是朱由校的真正死因。
“你还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位彻底释然的奴才。
“老臣有了权势,自然是怕死,在手下人的吹捧下,生出了弑君之心。”
魏忠贤敞开了心扉,崔呈秀在自己面前自尽的这一刻,他突然恍惚了。
自己要这么多的银子有何用?死的时候连个买棺的人都没有。
难道自己真的想要当皇帝?将来把皇位传给客氏肚子里面的孩子吗?
可他连朱由校都保护不了啊!
魏忠贤在他犹豫是否要反叛的那一刻,终究不如王莽。
“老臣有罪,罪该万死!”
魏忠贤将手中奏折呈上。
“这是老臣整理的一些东西,希望能够帮到皇上!”
第一份是崔呈秀叛逆一案中所惩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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