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院子,景利听到和她擦身而过的人低声道:“山后的柴草房你们去看看。”那人像逃命一样大步走开了。

避开人,景利和乔一和找到刚才那人所说的柴草房。越是靠近,景利心中的不安越是强烈。

推开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景利掩住口鼻,跨进门去,撵起一阵蝇蚊嘈杂。干稻草上躺着的赤脚光头的那个人,脸上青紫扭曲,双目紧闭,一身血肉模糊,腿上的大裂口上有白色蛆虫蠕动,还是那身短衣裤,正是江小凤,已经脱了人形,像具生魂离体的尸体。

见此情形,景利心神激荡,倒退了一步,跌进身后人怀里。乔一和把人扶稳站定,上前查看江小凤情况。

“她还活着。”

听到这话,景利扑上去,拉住江小凤满是血污的手,轻声呼喊:“小凤,江小凤。”

乔一和拿出水壶,微微抬起江小凤的头,把水轻轻喂给她。江小凤微微张开嘴,贪婪的吞咽着。缓了缓,奄奄一息的人微微抬起眼皮:“鲤鱼精。”沙哑微弱的声音连贯,不曾口吃。

景利拿出纸巾,清理掉她身上腿上的蛆虫,哽咽道:“扶她起来,我背她出去。”

“我来。”乔一和将人抱起催促道,“快走。”

乔一和背着江小凤,景利紧跟其后,还没走出山坳,就见一群人追了过来,把三人团团围住。为首那人便是刚才在地上打滚的那妇人,手里提着镰刀,叫嚷着:“人贩子进村拐带孩子了。”

那泼妇将镰刀指向两个人,厉声道:“你们两个人贩子,把我女子放下来。”

景利和乔一和背靠着将江小凤护在中间,喝道:“你女儿?这是我朋友江小凤,现在她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给我让开。”

“啥子江小凤?我们村就没得叫江小凤的,这是我家滩娃子,在这儿的人都认得,你们两个人贩子,把人给我放下来。”

“不叫江小凤,就是滩娃子到嘛。”

“这是咋过了,身上的血都干了。”

“几天都没看到滩娃子了。”

......人群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听到没得,这就是我家滩娃子,把人放下来。”那泼妇舞动着镰刀叫喊着。

景利闪身跨步上前,一手压在那妇人肩膀上,一手夺下她手中镰刀。

“景利。”乔一和的呼喊声满是惊恐焦虑。

景利抬手将镰刀指向妇人,鲜血从她手腕上连线珠子般滴落在地上,刚才电光火石抢夺间,那恶毒妇人拉着刀把一带,在景利手臂上剌出一条大口子。

顾不得疼,怒道:“她被折磨成这样,你是存心想让她死吗?她今天若死在这儿,你我就去给她陪葬,让开。”

“你不要污蔑我,她去找鲤鱼精,被哪个打的,丢在柴房我又不晓得。”那妇人被景利吓到,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景利逼上前:“你怎么知道是打的?你怎么知道是柴房?你要庆幸她还活着。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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