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当家屋里,瘸子正被吴龙拉着说话。

“瘸子,你安排一下,如果我吃完药出了事,你就一刀把那郎中给宰了!”

瘸子是大当家的心腹,这种事情简直不用吩咐,如果药死了大当家,那郎中肯定是个死,不过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头问大当家道:“大当家,要是病好了呢?”

能当大当家,心狠手辣是基本条件,只见他哼了一声,眼中露出一股杀气道:“当然也是杀了,此人要是回去通知官府,我们这上沙寨,就保不住了!”

瘸子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

隔了几日后,整个寨子气氛又活跃起来,因为二十多个患病的人中,除了最严重的的一个没救过来,其余的都病情好转,如今虽不是生龙活虎,也算精神了七八分。

这几天梁南一直和水匪们同吃同住,原以为好汉们过的都是杀人放火,酒池肉林的生活,可现实告诉他,这些人,也只不过是偶尔提刀子赚点救命钱的农民而已。

平时大家都捕鱼种菜,等实在要揭不开锅了,才铤而走险捞一把,然后继续过平常生活。

为了不被追查,他们每次干买卖都可以走的很远,这就让他们在这个沙洲上安全的驻扎下来。即使江防的人来查看,他们也和普通的农民并没有两样。

寨子里原本二十多个病号只走了一个,剩下的基本痊愈,如今大当家也逐渐康复,整个寨子里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段黑子原来是个渔民,在寨子里平日也干打鱼的活,他和二当家的关系很铁,连带着和梁南关系也不错。

梁南无精打采的看着段黑子将渔网逐个收回,这几日他想过要逃,可是一看四周百丈宽的江涛,他犹豫了,岛上所有船都被铁链锁着,即便自己能搏命游泳过对岸,大江也没法脱身。

此时一条倒霉的青鱼钻到了网里,刚刚被拖出水面,渔网便猛烈的抖动起来。

“哟呵!”段黑子兴奋的一吼:“上大鱼了,今天晚上大当家要摆宴席庆祝大家病愈,正好来个大锅炖鱼!”

对于段黑子口中的宴席,梁南是不太抱什么希望的,这沙洲就是一个岛,物资非常匮乏,除了鱼就是窝窝头和咸菜。

“梁郎中,麻烦你去地窖拿两斤盐,我们这会儿就把鱼先腌了,等晚上吃着更入味。”

梁南昨天见过有人在地窖里拿东西,于是点点头,转身朝地窖走去。

这地窖修的讲究,不但不在地下,反而高出地面,方圆小二十米全身用泥土垒起来的,咋看都像一个巨大的坟丘。不过梁南清楚,这沙洲四处是水,肯定不能往下挖,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东西,也算劳动人民的智慧了。

地窖很大,但没人管理,想来也是不值钱的东西。

梁南走到地窖前,单手将木门一拉,轻飘飘的木板门甚至没发出任何声音,一个巨大的仓库就在梁南眼前展现出来。

“乖乖,这一袋袋的,到底是什么?”

看着眼前数十个口袋,梁南试着用手指沾了点放在嘴里,果然是盐!正准备将一个剩下不多的盐袋子整个提走,突然顿在原地。

一袋盐五六十斤,这一仓库,不得两三千金?要知道如今盐可是官府的主要税收项目,价格很贵的,一斤米三文钱,一斤盐却能卖到十五文,是后世的五六倍。这仓库里的盐卖了,加上他们打鱼耕种,也够这沙洲上的人对付着过两三年了。

等提着盐袋子找到在沙洲边上撒网的段黑子,梁南实在忍不住问道:“段黑子,为啥地窖里那么多盐不拿去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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