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白见母亲不说话,就急了,于是又说:

“妈,冯老师为我交了六年学费,为我购买学习用品,为你购买营养品,买羽绒服,送过年钱,还请大夫给你治病…,我们不能忘记她。”

墨清白接过大哥哥手中那本《字典》,举到母亲面前,“这是冯老师给我买的。”

墨影不说话,不代表她不记得不理解,而是她活到那个年纪的时候,经过家庭变故,已经把别人对她的好,用心体会得很深,并藏在心底,才不会轻易捧在嘴边,因为她更懂得什么是感恩。

可是墨清白看到母亲只是流着泪没有说话,也没有同意大哥哥留下来,便急忙跑到房间,将冯老师买给她的羽绒服拿到面前。

“冯老师给你买来的,还记得吗?”

女人忘不了女人对女人的那份真情!正如墨影一直没有忘记冯先生给他们的关心和帮助一样。

她的眼泪一直在为真情而落,为感动所流,成串的泪珠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当时太穷了,身体又不好,没有能力感恩,也就不必用空话来表达,只怪墨清白还不能理解。

墨影站起身,双手握住那位大哥哥的手,嘴唇不停地抖动,激动得说不出话!

陈鱼雁赶紧扶住墨影的胳膊,将她扶回到板凳上。

墨清白赶紧转移话题,以便缓解母亲心中那份想感恩,而又没有时间去感恩的激动。

他更多的是担心母亲的病情加重,突然爆发。

“妈,大哥哥来自很远的地方。”

墨影枯瘦如猴,迅速抬起头,两把拭去泪水,她的善良好像战胜病魔,活脱脱的一个正常人,或许这就是命。

与其说是命,还不如说遇到了好时代,好人常在。她吩咐墨清白端水给大哥哥喝,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在那一刻,墨影的疾病似乎好了,她要给那位年轻人做吃的。心不死,因为善良未灭。

墨清白跑上去抓住母亲的一只手,问,“妈,你还没有答应大哥哥住在咱们家呢?”

墨影回头看了年轻人一眼,然后对墨清白点点头,“只要他不嫌弃咱们家穷,这就是他的家!”

墨清白就拉着大哥哥走进他睡觉的房间。那间屋是他们后来睡觉的寝室。墨清白把外祖父留给母亲的医书拿给大哥哥看……,只为留下陈鱼雁。

他拿起书自己先看一看,再翻一翻,再放在鼻尖闻一闻,然后交给大哥哥。

“你看看这本,你再看看这本,这些书是不是都是好书?”

大哥哥来不及阅读就顺便翻过,然后叠放在圆桌上,嘴里赞叹着,“这是好书,这都是好书……。”

突然,陈鱼雁把桌子上的书推到一边,抓住墨清白的手,问,“阿姨是医生吗?”

忽然这样问倒把墨清白吓一跳:“医生,你敢说医生二字?”他知道,要是被母亲听到了,那就完了。

他伸手捂住大哥哥的嘴,“你能小声点吗?”然后往门口看了一眼,小声道,“她不但是医生,还是全科医生,只不过到我这一辈,恐怕要断档了。”

“你是什么意思?”

“她不仅不做医生了,还不允许我学医。”

墨清白拉着大哥哥来到窗台前,看着窗外竹林,郑重地说道:

“你以后别在她面前提‘医生’这两个字,背着也不要说,只要她听到,准会赶你出去的。”

陈鱼雁越想越觉得好奇,禁不住问道:

“总得为什么吧?”

“恨呗!”

“有医生讨厌大夫的?这个不合常理,也让我看不懂。”

墨清白见大哥哥好奇心太甚,非要追问到底,他也想摆一摆这些年的遭遇,释放胸中的压力。

但是他也不敢随便开口讲,要是被母亲听到,嘴巴要被撕烂的,尤其怕母亲犯病,哭,喊,骂,闹,整个屋子都是她的声音。

于是走过去,把房门关上、上闩,回到大哥哥身边,这才小声说道,“就是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伤了她。”

“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就是臭男人。”

“那个臭男人?”

“我那个不争气的爹。”

“怎么个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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