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待陈玉明起身收礼时,林彦求已不见了人影。
他看了那大木箱子一眼,而后坐在石凳上,手刚一碰触桌上玉盒。
只见那贴在盒上的那灵符便飘然而落,玉中放着三本薄薄的册子,分别是《太乙金华》《大日经疏》《四端论》。
陈玉明拿起了《太乙金华》,轻翻了一页,见有‘卷一:天心’。
紧接着他又接着翻了下去:“自然曰道,道无名相,一性而已,一元神而已。性命不可见,寄之天光,天光不可见,寄之两目……”
看了足足大半个时辰,陈玉明将书合上,轻叹道:“果然看不懂。”
而后他拿起了《大日经疏》观阅:“大毘盧遮那成佛经疏……”
此书他又看了好一会儿,仍摇了摇头:“还是看不懂。”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那《四端论》上,本已有看不懂的心理准备,一看却发觉其中文字较为通俗。
再观阅了一遍后,陈玉明却是眉头微皱地放下了此书,喃喃自语道:
“恻隐、羞恶、辞让与是非,此四端为人性之善。可俺爹阿娘大哥二姐被饿死的时候,这些善人在哪里?俺被那些兵匪绑起来割了肉,差点被烤吃了,这些善人又在哪里?”
过了片刻,他却是轻叹了一声:“可如今却愿世间善人多,不然俺那不知下落的小妹又可怎么办啊?”
不知觉间,陈玉明心情低落了下来,他将这三本书又收进了玉盒之中,贴上了灵符,而后呆呆地坐在了原地。
过了不知多久,先前离去的林管事复返,轻声问道:“公子因何事发愁?”
听耳边突然传来的话语声,陈玉明赫然惊醒,转头看到了身边的林管事,方才松了一口气。
而后问道:“林师,人之本性孰善孰恶?”
一听此话,林管事苦笑了一声:“公子,您这可就问住了老奴了。老奴今年已七十有三,看过好人作恶,也见过恶人为善,人之本性哪有善恶之分,无非是自身所处角度不同罢了。”
只是此话刚落,在不远处的演武场中,蓦然有两个浑身上下笼罩在红袍里的修士遁地而出,飘然而来。
两人对着林管事膝关节踢了一脚,对方双膝触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区区一个凡人,也敢坏了宗门规矩?”其中一人冷声说道。
“犯门规者死!”另一人言语不带半点情感起伏。
赤灵宗之中,蒙学之师不得对弟子传授自身的善恶之观、是非之别等义理、性理。
一见此情此景,陈玉明心中先是惊慌了下,然下一刻他就镇定了下来,断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言,而牵连了林管事。
只是宗门规矩如此,那他就要先避开这个要害的点,如此才有周旋的余地。
而此地天门山,乃是他的修行洞府所在。
若依照宗门规矩,若无自己的允许,外人不得窥视。
有了立足之点,陈玉明沉声道:“尔等何人,为何无故擅入天门山?”
“陈师弟,我等乃是提刑按察司之修,此行乃是为护你而来。”一位红袍修士不急不缓道。
“为何不先告知便冒然闯入?”陈玉明眉头微皱道。
如今他也只能装着糊涂,揪着对方这一点不管不顾打下去,如与野狗抢食一般,千万不能弱了半分气势。
一听此话,两个红袍修士对视了一眼,又瞥了一眼石桌上的玉盒,看到了那张银光闪耀的灵符。
忽然间,其中一人开口笑道:“看来这位陈师弟已是开始适应了宗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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