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他没有像平时一般先回家里,而是去了衙门里,冲洗了一番,将身上的皂衣换成了一身布衣,带上了腰刀。
如今他和陈三有所接触,而那邪崇若是盯上了这个小乞儿,那极有可能寻着味道过来。
为了全家老小安危,许捕头那是再三小心。
到了家中,他推开了木门。
院中,一个木钗布裙的妇人正在喂着竹笼里的鸡鸭,在身后还跟个垂髫小儿。
许父在院子角落里劈柴,许母在厨房中忙活着。
垂髫小儿笑呵呵扑了上来:“阿爹”
许捕头连忙弯腰下去,将人接住举高:“好儿子,又重了。”
“郎君回来了,先坐着,饭食等下便好。”妇人转头打了一声招呼。
许家如同城中大部分人家一般,一天就两顿,朝食和哺食。
“好咧。”许捕头抱着儿子,又喊了父母一声,便朝着屋里走去。
没走几步,他随口一声:“媳妇,小舅子回来了,等下应该就到了。”
一听此话,妇人先是一愣,面露喜色,而后又叉腰骂道:“那兔崽子还有脸回来。”
在厨房中的许母端着饭盆,走了出来,埋怨道:“弘文要回来了,你这当姐夫的怎不提前说一声,来不及杀鸡杀鸭了。”
而后朝着在劈柴的许父喊道:“当家的,赶紧去切半斤肉,打几角酒回来。弘文这孩子在山里面,日子不知道该怎么清苦,可别瘦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要多补补!”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弘文进山那是跟着仙人享福去的。”许父嘟囔了一句。
“你去不去?”许母喊道。
话还没落,许父人已经老实地放下了手中的斧头,小跑着到外头买酒肉去。
李家姐弟本就是许父许母从小看到大的,早已经当成了半个儿女。
如今两家更是成了亲家,关系更进一步。
许捕头笑看着父母斗嘴,他没有将心中的担忧说出来,若无其事地抱着儿子走回了屋,将腰刀放好。
若是今夜自家小舅子没回来,倒是那邪崇寻上了门,那他拼死也要护得家人周全。
不过幸好没过多久,李弘文这青衫书生就登门上来。
一家人聚在一块吃了哺食。
而后许捕头就将李弘文叫进了房中,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安静地听完后,李弘文虽然心中也没底,但仍示意自家姐夫安心。
随后他寻了个缘由,去了城外一趟,以神念找到了陈三,又好生观察了一番,当感受到了对方藏在腰间的尸珠,如今已然消融于体内,如跗骨之疽。
一见这般情况,他顿时明白了这十有八九是背后操控炼尸的修士所为。
不过此人既然没有想要取那小乞儿的命,那短时间内对方应该会安然无恙。
想罢,他将此地的情况通过传音罗盘,告知了那位林师兄,便又回了许家。
……
……
日沉月升,夜月如钩,星辰寥落。
清河县城外突兀地静悄悄,虫蛙也消停了下来。
入夜之后,陈三寻了个背风的地方,缩着身子,不敢动弹。
而李弘文让父母妻儿先回屋休息,他拿着腰刀与小舅子两人,点着一盏油灯,静坐在院中。
城中另一处,在小院静室当中,王师兄身着居家便衣,盘坐在蒲团上,调息打坐,吐纳炼气。
身在隔壁静室,那位年纪稍轻一些的陈师弟,感受到了怀中传来的微颤,当即从坐定中醒来,掏出了一块罗盘。
紧接着从中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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