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闹什么呢?”队长跟在支书后面,不悦地道,“一点小事,鸡飞狗跳的,内部都不团结,传出去让别的生产队笑话我们不成?”
“我看等秋收结束后,该让你们好好去学一下思想政治了。”支书继续开骂,“一年到头,就你们家事最多,有完没完?”
“支书,是那不孝子翅膀硬了,非要闹分家。我还活着,不想看到这个家四分五裂有什么错?”冯大顺辩解。
“你要分家?”支书看向冯国才,“为什么要分家?”
“我爸太偏心。”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冯国才的底气其实已经没这么足,“活是我们干得最多,又总是骂我们。”
“骂你怎么了?你是我生的,骂你天经地义,谁让你没教好儿女?骂你都是轻的。”冯大顺吹胡子瞪眼。
“可不是,把冯昭都教成什么样了?有肉竟然独吃,一点都不给长辈,你们评评理,有这样当小辈的吗?”牛翠红站出来,炮轰冯昭。
“她现在还在灶房里呢,你们不信可以去看看,我们可是她爷爷奶奶,她硬是连汤汁都不给我们尝,还有天理吗?”
“嘴馋就嘴馋,扯什么孝不孝的。”冯昭长了嘴巴可不是为了吃亏的,提到她名字,她就走出来了。
“我一开始给你们了,你们嫌少啊,那怎么办?不给呗。队长,支书,你们也是读过书的,父慈子孝这个词肯定听过对不对?
可你们也知道,这些年他们都是怎么对我的?新时代了,长辈可不是小辈的禁锢。我还喊他们一声爷爷奶奶,已经很给面子了。
已经将我逼到这种程度,还想怎么样?是不是我真的一条绳子吊死在你们面前才罢休?就这么想我死?”
“冯昭,过了!”支书斥责,“大吉大利,什么死不死的,我们生产队可没有逼死人的先例,你别犯傻。”
“可是他们不让我好过啊,呜呜呜……”冯昭掐了自己一把,假哭起来,“整天想将我卖个好价钱,我怎么活啊。”
“你别胡说霸道,我们可没有。”冯大顺急忙辩解,“队长,支书,她疯了,别听她的。”
“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冯昭大声说,“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的,连饭都不给吃饱,平时买肉,连肉汁都不给我尝,说赔钱货不配吃肉。”
“他们这样对我,我还回去有什么不对吗?主席都说妇女也顶半边天,可他们整天嘴上挂着女人就是赔钱货。”
“小畜生你再乱说一个试试?”冯大顺急了。
“够了!”队长大吼,“冯昭,你好好说说,吃肉是怎么回事?”
冯昭就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队长沉下脸,“高家是当着我的面还钱,承认了请冯昭干活这件事。你们逼她把钱还回去,像什么样?
冯昭,你也做得不对,再怎么说那些人都是你长辈,子孙尽孝道是理所当然的,你这种行为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的。”
支书接过话,“冯昭,给爷爷奶奶道歉,这件事就算了,往后别这么做。”
冯昭气笑,“哈?没听错吧?他们有错在先,我还要道歉?年纪大就可以倚老卖老?讲不讲道理了?
你们想和稀泥可以,但我不会配合!道歉?门都没有,少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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