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位便是定安侯府上,名满上京的乐总管吧。”
江承庸缓缓地将目光落在阿乐身上,自上而下,细细打量。
只见他年纪尚轻,皮子白净,生就一副笑面,那双眼睛更是闪烁着精明之光,一看便知是个玲珑剔透之人。
阿乐赶忙再次躬身行礼:“小人卑微,不敢劳国公爷垂询,正是小人。”
江承庸阅人无数,被奉承更是家常便饭,所以阿乐的这份恭谨与谦卑让他感到格外舒心。
“嗯,确是妥当。”
江承庸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你言辞得体,颇得本公心意。如此也好,婚事可暂且搁置,容后再详谈。毕竟毒害馥儿性命的凶手尚未绳之以法,此刻谈论他们的婚事,确有不妥。”
裴坼剑眉紧蹙,迈步上前,刚要说话。
阿乐却在此时悄无声息地挡在二人之间,笑容满面,拱手附和道:“国公爷所言极是。”
江承庸淡淡扫了裴坼一眼,语调悠长:“既如此,咱们还是先回府吧。在此之前,你们也不必再见,无论如何,旧时的规矩还是应当恪守的。”
上京历来有此风俗,订了亲的男女,在婚前不宜相见,否则恐有不吉。
裴坼心中五味杂陈,近乎苦笑。
江承庸便如此笃定,他裴坼就一定会再娶江家的之女么?
江妼此时早就收住了眼泪和脾气,面上一片娇羞。
“小的送国公爷,国公夫人和六小姐。”阿乐弯身,亲自指引道。
“罢了,子卿身边难得有你这么个明白人,你还是留下好好地与他劝说一番,如此,本公方能安心返回西防,无有牵挂。”
江承庸说罢,最后瞧了裴坼一眼,率先提步离去。
国公夫人紧随其后,江妼则是拖着不舍的步子,由母亲拉扯着,回头望着裴坼,眼中的焦急和期盼不言而喻。
“姐夫……”
国公夫人秀厉的眉毛一挑,不满的催促道:“叫什么叫,快走。”
“国公爷,夫人慢走,六小姐慢走。”阿乐立在门口礼仪周全的恭送道。
一家人口的身影终于远离了净月轩。
“呼……真是一家子祸害。”阿乐不禁长出一口气来,感慨万分地叹道。
裴坼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更多的是几分无奈。
疲惫地落座于雕花梨木椅上,轻叹道:“知道是祸害,你还让本侯娶。”
话虽带几分责备,更多的却是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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