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躬身一侧,双手撩起厚重门帘。

刹那间,屋外凛冽的寒风肆意穿梭而入,卷起一阵细微的寒意。

紧接着,一高大伟岸的身影,踏着寒风,稳健步入门槛之内。

裴坼头戴紫金冠,发丝被束得一丝不苟,透露出不凡的气度。

一袭绛紫色常服,剪裁得体,既显尊贵又不失雅致。玉带轻绕腰间,其上镶嵌的明珠在微弱的光线中隐隐生辉更显矜贵。

足下踏着一双暗云纹长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有力。

他身姿挺拔如松,单手悠然背于身后。

面容冷俊,玄瞳若漆,剑眉斜飞入鬓,为这张脸平添了几分英气。

双眸深邃如潭,静谧而深不可测,仿佛可无形中便能洞彻人心。

鼻梁高挺,线条分明,唇色淡如薄纸,微抿之间,即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或许是因为在官场中沉浮多年,他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即便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江阮宁,也不由得心中微颤,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裴坼见她既不行参拜之礼,面上也无新妇的羞媚之意,不由微微一怔。

朱嬷嬷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慌了一瞬,赶紧拉了拉江阮宁,低声提醒道:“姨娘见了侯爷,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江阮宁蓦地回神,可面前的正是血海深仇的仇人,她如何能拜?

“罢了,朱嬷嬷先下去吧。”裴坼似乎并不在意江阮宁的不懂礼数,吩咐过后,径直绕过她,向内室行去。

朱嬷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个干净,却不忘给这位新进的姨娘使眼色。

江阮宁正值半懂不懂间,朱嬷嬷已经出去了,门帘放下,室内温度再度慢慢攀升。

“阮宁见过侯爷。”江阮宁站在裴坼身前,嗓音清丽,屈膝算作一礼。

前头宴席刚散,裴坼被拉着应酬许久,如今身居幽静温室,又有佳人在侧,终于可以展露些许疲态。

裴坼坐在那儿,抬眼睨她,神色懒怠地道:“江阮宁,你与你长姐的容貌,倒是无半分相似之处。”

江阮宁心头一宕,袖中手儿蓦地攥紧,面上却极为坦荡地回道:“阮宁粗鄙之姿,自然比不上夫人之万一。”

江馥是护国公府嫡女,也是江阮宁的长姐,更是定安侯裴坼的正妻,这侯府的当家主母。

当初她正苦于报仇无门,听闻护国公府要送养在乡下的庶女入侯府为妾,才给了她近身裴坼的机会。

裴坼扯唇轻笑出声:“你长姐自是有她的好处,不过本侯更喜乡野长大的芳草,想来必定另有一番风情。”

长臂攸的伸出,大掌扯住她纤细的手臂,她还未来得及惊诧出声,人已经被按坐在了他的腿上。

江阮宁秀眉微拧,羞愤交加,下意识捏出藏在袖中的银针,绕在他脖颈之后的银芒微闪,只差一步即可刺穿他的针穴。

“听闻阮宁自小被养在乡间,本侯还以为那恶水之地,定然无法灌溉出娇花美眷。不曾想阮阮这凝脂般的肌肤,更胜这上京中的世家贵女,很是给了本侯一个惊喜。”

带有薄茧的指腹,轻佻地抚上她绷紧的脸颊,带有挑逗般缓缓向下,一直滑落至桃腮粉颈,大有继续向下之势。

裴坼唇角含着笑意,略带了三分薄醉,凤眸携着缥缈的情欲,轻轻描摹着她的眉,她的眼,还有在烛火下更显色泽诱人的樱唇。

江阮宁呼吸微颤,暗暗咬牙忍耐,奈何周身还是情不自禁的起了一层战栗。

强自稳住气息,绽出一个柔美的笑容,轻依在他胸前,软声道:“阮宁早闻侯爷丰功绩伟,能入府相伴侯爷是阮宁从不敢奢想之事。从今往后,阮宁定倾尽毕生,服侍好侯爷……夜深了,不如由阮宁服侍侯爷早些入寝吧。”

裴坼单手捏住她尖巧的下巴,她缓缓抬头,水光潋滟的杏眸带了些许僵硬的羞赧与青涩。

他没什么表情的勾了下唇,眼神深邃而玩味,定定地瞧着怀中这位竭力克制、身躯紧绷,却又不得不勉强自己绽放媚态的女子。

“好啊,那本侯今晚也好生见识一下,这乡野间的幽兰,是怎样摄人心魄,令人沉醉的。”

随即他缓缓俯身,向江阮宁渐失血色的唇瓣吻去。

与此同时,她指缝中的银针,已悄然逼近他颈后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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