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有良眼神示意下,终于有两个年轻后生反应过来,要搀扶顾大槐起来时,却被他伸胳膊推开。

“诶,诸位,别动,都别动,我要没看错,刚才是大嫂打了我一巴掌吧?若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劳烦大家帮我作证!”

方才想搀扶他的人急忙拍拍手,一脸晦气的退后。

人群中也立刻传出此起彼伏的“不要脸”、“大男人还玩撒泼打滚这一套”、“真丢人,能被女人打飞还想讹人”的声音。

顾大槐恍若未闻,坐在地上委屈至极的拍着大腿哭诉。

“有良叔啊,上门打小叔子,翻遍全天下的书,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没等他哭诉完,忽又被人拎着衣领提起来。

惊慌失措的他尚未看清面前人是谁,几个带着罡风的大嘴巴左右开弓落在他脸上。

顾大槐被打得是眼冒金星,双耳嗡嗡作响,嘴里也满是血腥味。

四周霎时安静下来,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片刻后,躺在地上的顾大槐忽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哭声。

他揉揉似乎被摔成四瓣的屁股,再摸摸火辣辣的脸颊,见没有人来管自己,越想越委屈,顾不得男人形象,哭得更痛。

“诶呦喂,还有没有天理?你们这么些人,就硬生生看着我被这臭娘儿们打啊?要是我大哥还在,怎会让她如此嚣张……

“大哥,你就是走得太早啊我可怜的大哥……”

只听一道严厉至极的声音喝道:“住嘴!”

众人对今日的一切奇闻已见怪不怪,可林倾这一声吼,别说顾大槐,村民们也惊得如同鹌鹑,双双找就近的人凑成堆,生怕被顾家大嫂看不过眼,赏几个大耳帖。

顾大槐也吓得止住哭声,只敢低低抽泣。

林倾伸手一指躲在众人身后的苟氏,沉声道:“你,过来!”

苟氏只觉身穿寿衣的大嫂宛若神明,忍住磕头下跪的冲动,听话的走到她身后。

越走近她越觉得大嫂气势十足,站在大嫂身边,她觉得自己也硬挺了几分,头也抬起来些许。

林倾冷着张脸,略微扬起下巴。

“都说长嫂如母,今天我这个做娘的就委屈一下,出手教训教训我这不肖儿孙顾大槐。乡亲们也让自家孩子看着点,免得以后长歪。”

顾大槐忍不住反驳道:“狗屁!”

他话音未落,就被林倾寒光森森的眼神、举起的铁砂掌吓得急忙捂住脸,坐在地上瑟缩着想往后蹭着躲。

站在他身后的人生怕祸水东引,不约而同的让得更远。

顾大槐见四周空了一大片,只能拔高音调,给自己壮胆。

“你嫁过来时我娘早就死了,没多久我也就娶了媳妇分了家,你管过我们什么,有什么资格说替我娘管教我?!”

林倾摆手,一副看自家熊孩子作妖的慈母样子,十分大度。

“我和大松对你们夫妻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从前的烂账,老娘不跟你算,我们只说眼前。”

林倾在来的路上就想得清清楚楚,她叫过来里正的目的很明确。

一是让顾大槐退回一半的抚恤金,如此也算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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