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周淼站在一辆马车上，眺望不远处周氏营地的火光，回想着事情。
“为什么周晖老登，这次不阻止我呢？”
“难道他早就料到我会来找麋竺？”
“不可能！”周晖要是有这么聪明，历史上怎么可能就留下一句话。
不等他多想。
脚下的马车震动起来，周淼环顾四周，洛水上倒影的明月波动不停，宛如发生地震。
不对！
周淼记得周晖曾说过，当大股骑兵发动冲锋的时候，整个大地就跟发生地震一样。
随后，轰鸣的马蹄声传入耳中。
“杀！”
西凉骑兵发动了夜袭！
周淼的瞳孔浮现火光，那是西凉骑兵手中的火把组成一条火龙，他们手中长刀反射的火光宛如群星闪耀。
周淼心跳如雷，明明西凉骑兵的目标不是这边，但他仍然吓得差点腿软，站立不稳。
隐约间，周淼听见身后传来许多牙齿打颤的声音。
“原来吓尿的人不止我一个！”
周淼心中庆幸，又猛地扭头看向周氏营地。
仅仅旁观就有这么大的压力，要是换作正面对敌的周氏族兵，他们的压力应该比山还大吧？
这一刻，周淼再次庆幸逃了出来，但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变大。
“不可能！”他如是对自己说：“绝对不可能！”
喊杀声越来越近，黑暗中周淼的脸色苍白，要是双手没有扶着马车，怕是要整个人吓倒。
“轰！”
仿佛洪水溃堤，两军撞在一起。
喊杀声、马嘶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战况刚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阶段。
周淼心中焦急，强忍着恐惧，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战况。
然而，这只不过是奢望。
洛水附近地势平坦，一辆马车的高度不足以占据高点视野。
就在这时，有一股西凉骑兵往这边冲来。
来不及多想，周淼竭尽全力大吼道：“弓弩手准备！”
“嘎吱！”
酸牙的拉弦声想起，还不等周淼再次下令，便有零星的“嗖嗖”声。
有几个家伙吓得手抖，箭矢胡乱射了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误伤到人。
不过，周淼也是个战场菜鸟，还不等西凉骑兵靠近到足够近，便下令：“放箭！”
“嘣嘣嘣！”
十几名弓弩手们难得整齐一回，却因周淼估测失误，没有造成任一伤亡。
“所有人准备接战！”
周淼高声吼道：“依托车辆，有力抵抗！”
说罢，他也不管有没有人听令，迅速跳下马车，朝河边跑去。
万一西凉骑兵冲破防线，还有人能挡一挡，周淼就能趁机跳进洛水，总比被屠杀强。
谁知，刚跑到半途，身后就响起猛烈的欢呼声。
周淼感到奇怪，扭头看去，只见西凉骑兵举着火把拐个弯朝来时的路跑了。
就这么打赢了？
周淼满脸错愕，正好撞见举着火把的麋竺。
“公子为何在此？”
周淼涨红脸，幸好晚上分辨不清。
“公子神勇！”麋竺却不管不顾地开始猛夸：“不怕公子笑话，刚刚我吓得六神无主，差点当众出丑啊。”
“幸好有公子发号施令，否则我等早已尸骨无存。”
“公子不愧是名门望族，气度非凡…”
麋竺越夸，周淼越是不好意思，刚刚他可是当了逃兵啊。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周淼寻声望去，是周氏营地传出来的。
“杀！”
嘹亮整齐的喊杀声，比西凉兵更有威慑力。
周淼快速跑回原车架，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场面。
只见周氏营地冲出两条火蛟，张牙舞爪地轻易撕开西凉兵所组成火龙的腰部。
原本不可一世的西凉骑兵，却如丧家之犬般，龙尾轰然崩溃，四散的火星点仿佛映射出惊恐的内心。
这时，周淼才看见西凉骑兵身后，还跟着一条矮壮火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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