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奉天殿。

今日的朝议气氛有些肃穆,可能是受到了前天晚上那场廷议的影响。

孙太后今日依旧在场,且此时她的脸还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神色。

由于金英被捉拿,今日朝议的当朝宦官换成了司礼监太监兴安。

经过前天配合锦衣卫的彻查,兴安已经将不少属于朱祁镇的老人,通通咬出来当做了保命的投名状。

他此时只盼着朱祁钰能够看在他尽心尽力的份上,留他一条狗命。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兴安的喊话,礼部尚书胡濙立即站了出来。

“启禀殿下,老臣有奏。”

“臣身为礼部尚书,认为现兵部尚书于谦,不适合作为此次京师保卫战的总指挥。”

“因兵部负责的只是官员调任,筹备军需及训练新兵之责,并没有越权取代五军都督府临战指挥军队的权利。”

“所以,老臣提议,由已故英国公之弟,河间王张玉之子张輗升任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掌京师及直隶周边军队,以方便做应对瓦剌也先的准备。”

“刑部尚书俞士悦,户部左侍郎金濂都认可老臣的提议。”

“这是我等三人联合署名的奏折,还请殿下过目。”

朱祁钰看着兴安从胡濙手中接过奏折,心知胡濙目的的他并不想翻看,直接就将此奏折扔在一旁。

“昨日工部尚书石璞,持神策卫腰牌自阜成门出城,你等可是知晓。”

“那身为神策卫主将的张輗为何不与锦衣卫解释腰牌的由来,还命其军营卫士用军棍将锦衣卫打出。”

“如此骄纵跋扈之将,有何资格担任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莫不是你等三人,皆收受了张輗的好处,才为他求此职位。”

听到朱祁钰的质问,早已准备好措辞的胡濙并没有惊慌,老神自在的说道。

“张輗之所以将锦衣卫打出,是因为于谦下达的军中命令,不得任何非军中之人擅入军营,若有人违反此军令,则斩!”

“至于神策卫腰牌,那就更不值一提,工部乃是我朝所有印信的制造所在,一个小小的神策卫腰牌,想必是石璞提前偷偷命人制作出来的。”

“殿下若是不信,可将张輗的腰牌拿来一看,必定还在其身上。”

朱祁钰看着胡濙在下方侃侃而谈,手指节紧攥的有些发白,胡濙这般说辞,是让他一点毛病都挑不出。

“那是孤错怪张輗了,胡大人还真是明察秋毫,早已将此事的诸多线索通通掌握了啊。”

胡濙并不在意朱祁钰的冷嘲热讽,有他和孙太后配合,朱祁钰哪怕有锦衣卫在手,也一样无法扭转朝堂已成定局的场面。

只要此次使团出使顺利,朱祁镇便能安然归来,那一切的一切都会按照原本的轨迹继续走下去。

到那时,失去监国权力的朱祁钰,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而已。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亲王就不会生病,是吧。

但此时的朱祁钰可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亲王,没有证据怎么了,逻辑自洽没有线索又怎么了。

只要知道你这个大臣不是站在他这边,不是为民请命,为大明社稷着想的人。

那就皆可杀!

“军令大,还是皇权大,孤身负监国之责,而锦衣卫身为皇上亲军,可以不经任何审讯,便可捉拿危害大明社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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