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阀主当知,标准是由胜利者来裁定的,礼仪也好,地域也罢,凡在我汉土,沐我教化,便是汉人!”

铺垫至此,陈源稍稍一顿,才吐出心中的答案:

“日月所照,皆为汉土!认我文化,皆是汉人!”

这是他的答案,也是历史的遗憾,既然来此一遭,参与其中,他要打造日不落的华夏。

宋缺心中大震,想起陈源两问,他懂了,标准是胜利者定的!

南岭之地,在陈源理据之中,是蛮,可他宋缺却认汉统,为何?

他强,宋阀强,所以有资格定标准!

但很快,宋缺便冷静下来,叹道:

“在我汉土,沐我教化,皆是汉人,听着倒是不错,可惜,你说了不算。”

他一向仇视外族,自不喜欢陈源这种大而化之的发言,虽然听着不错,但他只是略一琢磨,便知道了陈源言外之意,也知道了其中关键——本就不服教化的夷人,凭什么认同你的文化。

如何服夷?

教化!

如何教化?

服夷!

这个问题,再度回到原点。

“我说的当然不算,不只是我,谁说的都不算,但败者没有选择的资格。”

陈源呵呵一笑,端茶自抿:

“阀主可是久不动手,忘了谁强谁有理?”

“这与蛮夷何异?”

宋缺越发不喜,若谁强谁有理,礼崩乐坏,哪还有什么太平。

“德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待日月所照尽是汉土,汉土之上皆习汉文汉话,届时,你如何说他们不是汉人?”

陈源看到过民族大融合,那是他抄答案的方向。

先打下土地,再教化人民,虽然慢,但在一代代教化之下,必会有生出民族自豪,打心底认同民族文化的那一刻,将再无华夷之分。

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归根结底,能掌握话语权的,必然代表着更先进的生产关系,更先进的生产关系,早就更强的影响力!

宋缺照着陈源所说去想,发现真到了那个时候,是不是汉真的没有区别了,可他依然冷静,十分确信的道:

“你做不到。”

陈源也没否认这点,却也没堕了自己的气势:

“这非得百十年之功,方可见成效,我自是做不到,然定下基调,寻到放学,还怕路上艰难?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宋缺重复一遍,心中对陈源的认知又有了改观,至少他不会是杨广那般好大喜功之辈。

只是,他尚有顾虑:

“以剑来争天下,是古往今来的唯一方法,但用剑来治天下,却是万万不可,穷兵黩武,天下何时太平?”

听到这个问题,陈源并未回答,看向一旁像鸵鸟般垂着脑袋的师妃暄,笑道:

“师妃暄问过我类似的问题,现在,她应该也有答案了。”

师妃暄听陈源提起旧事,只觉得一阵羞耻,脸上一阵一阵的热。

见躲不开,她深吸几口气,却仍无法散开脸上红晕,道:

“阀主久未走出岭南,何不亲自去看看?”

没人比她更懂亲眼所见大乱到大治的那种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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