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湖盛传宁道奇会在洛阳把和氏璧交予师妃暄,再由她献给真命天子,洛阳便是风云聚会。
而今和氏璧已有得主的消息,又给本就被架在火上的洛阳添了柴火,有识之人,都感到了一些压抑,那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独孤家在洛阳的庭院,一个娇美玲珑的少女,搀扶着一位白发斑斑,脸步深深的皱纹的佝偻老妇人,在院子中缓步行走。
独孤峰快步而来,见到祖孙二人同框,红颜白发,对比强烈,顿升一种奇妙之感,心中的慌乱也去了大半,上前将最新的消息告知:
“母亲,有消息说师妃暄已经选出了真命天子,将玉玺带出去了。”
尤楚红年近百岁,老态龙钟,手中撑着一只地浑体通莹、以碧玉制成的仿竹枝形拐杖,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
听到独孤峰的话,她佝偻的身体近乎奇迹地倏地挺直,满头浓密的白发无风拂扬,脸上每道皱纹似在放射粉红的异芒,眼帘半盖下的眸珠射出箭状的锐芒,悠悠道:
“天下形势早已经乱作一团,慈航静斋这一插手,使情况更为复杂,可有打听到慈航静斋支持的是哪个势力?”
面对自己的老母亲,独孤阀宗师级第一高手,独孤峰只稍作迟疑,就一一告知:
“不曾探听到,只是王世充那边的人说,寇仲和王世充因为和氏璧一事大吵了一场,不欢而散。”
而后,他将细节道出,说王世充让寇仲几人去偷和氏璧,等他几人去时,却差点儿因为王世充的假消息栽在那里。
独孤凤听到寇仲的名字,眼眸一转,想起那两兄弟混不吝的模样,插话道:
“爹爹,奶奶,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贼喊捉贼?”
她年纪虽小,却已经超越了其父独孤峰,算是独孤阀第二高手。
尤楚红也有此疑惑,看着独孤峰,等他解释。
独孤峰摇了摇头:
“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盗宝,就算贼喊捉贼,王世充那个老狐狸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尤楚红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同,能在逐鹿天下之中打出偌大名声的,没有一个易于之辈,布满褶子的脸庞露出忧色:
“我有预感,这天下风云,恐怕用不了太久,又要来一次大洗礼了,独孤阀该如何选择?”
父女二人沉默不言,他们身在局中,同样看不清未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沉默之中,尤楚红再度佝偻下去,手中碧玉拐杖点在青石上,口中道:
“凤儿,带我去见见那几个声名鹊起的江湖俊杰,有些事,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只要被他们撞上,总会有人认定是他们。”
独孤凤搀着她离去,独孤峰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却听老太太的声音传来:
“慈航静斋那边,不要再主动接触,也不要抱有敌意,总之,敬而远之!”
既然有传言师妃暄已经选出天命之君,不管真假,独孤阀都不该主动送上门去。
独孤峰回神过来,院中已经没了一老一少的身影,对于老母亲的话,他丝毫没有违背的意思,转身安排去了。
……
宇文阀这边同样也得到了洛阳那边的消息,只是他们关心的,不是和氏璧,而是陈源。
“年前,化及侄儿奉杨广之命前往扬州寻长生诀,一去不回,而今各方势力齐聚洛阳,风云欲来,那陈源必然也在那边,诸位可有什么良策,让他永远留在那边!”
说话的,是阀主宇文伤,宇文化及是宇文家的核心人物,身死扬州,成就了陈源之名,因为这事儿,宇文阀的声势折损不少。
后来他们又鼓动杨广御驾亲征,想借刀杀人,却被陈源大破,杨广也被生擒,虽然让他们顺理成章的接管江都事宜,但也让陈源的名号更响,一时间,他们也不敢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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