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景帝前四年,景帝匆忙册封长子刘荣为皇太子。

刘荣的生母栗姬和太子太傅窦婴二人,正一脸愁容盯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刘荣。

如今的刘荣尚未及冠,尚住在兰林殿。

就在两个时辰前,刘荣从长公主刘嫖寝宫住所含香殿出来后,走了一段路,神情恍惚中晕倒在地,致使昏迷不醒。

太子太傅窦婴看着昏迷不醒的太子刘荣,担忧道:“太医诊断结果如何?”

栗姬摇了摇头,轻声道:“并无大碍,只是心力交瘁,不久就会醒来。”

窦婴闻言松了口气,太子没事就好,过会儿又疑惑道:“太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长公主那里去?”

一提起长公主,栗姬就生气,怒道:“定是她贼心不死!在本宫这里吃了闭门羹,不甘心,又想从太子这里下手。”

窦婴迷糊了,没明白栗姬的话,“具体是怎么回事?”

栗姬冷笑一声,满脸鼻翼道:“前几日,我儿还未被立成太子,那长公主却神神叨叨差人过来说媒,想将她女儿陈阿娇嫁给我儿,本宫觉得不合适,就随便找个借口给糊弄过去了。”

“我说她怎么突然这副态度呢,原来是提前知晓我儿是太子了!”

听到这的窦婴脸都黑了,心头有无穷的蚂蚁路过。。

太子摊上这么一位母亲,不知是福是祸啊!

毕竟是臣,窦婴心里再不爽也不能直接骂出来,深呼吸,调整一下节奏,缓缓问道:“娘娘……你这是为何?”

栗姬注意到窦婴难看的脸色,不过她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因为那个长公主,她做的什么贼心不死的梦?”

“堂堂一个公主,嫁了人不呆在家中,整日往深宫里跑,还给天子后宫塞女人,进谗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造反呢!”

“有这样的母亲,她那个女儿多半也是个疯疯癫癫的傻丫头,也想配我儿这个太子?”

窦婴头皮发麻,心头更是凉了一大半。

要不是眼前这愚妇是景帝的宠妃,是太子刘荣的生母,窦婴真恨不得一剑将其囊死算了。

谁让自己是太子太傅呢?

他深吸口气,强行压抑住愤怒的兴趣,继续开口道:“娘娘……”

可是刚刚开口,窦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于是转身踱了几步,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长叹一声道:“此举大错特错矣!”

栗姬疑惑的看着窦婴,等着他的下文,她的确不知道怎么就做错了。

窦婴简装,心头实属恼火。

他已经成了太子太傅,和太子刘荣,栗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能起伏着胸膛,盯着栗姬,道:

“在长安,谁都可以得罪,唯独这长公主……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娘娘可曾想过,今汉室天下,一者天子,二者太后,三者梁王,三方势力暗中较劲角逐,唯有长公主能够在三者之间穿梭游刃。”

“天子是她的弟弟,从小就信任她,感情深厚。”

“太后视她为体贴,母女情深,血浓于水。”

“梁王虽说与天子有些矛盾,但是在长公主那里,他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娘娘怎么就没有想到得罪长公主的恶果呢?”

经过窦婴这么一说,栗姬总算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不由得进皱眉头,但还是嘴硬回道:“得罪什么?我儿荣如今已被立为太子,将来是汉室天子,又何须畏惧一年老愚妇?”

窦婴的脸更黑了,但是即便栗姬烂泥扶不上墙,他也只能硬撑着,深吸口气,语气严肃说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宫闱之事,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况且如今坐在皇后位置上的依旧是薄皇后,这对娘娘和太子来说都是不利。”

提到儿子刘荣,栗姬总算消了点气,但还是眉毛一挑,有些不服气道:“怎么能行?太子太小,我这个当娘的,还要多给他把把关呢。”

窦婴瞪大眼睛,深吸一口冷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娘娘……你可知我朝自建立以来,便推行黄老之说,无为而治?”

“娘娘,此刻你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能管,你只需静静待在深宫养心,这就是对太子最大的裨益!”

“但凡您想要的,娘娘反而要做出无欲无求的姿态。”

“还有,长公主那里,娘娘就不要管了,臣会想办法借助外戚,与其修复破损的关系。”

前面的条件还能接受,但是一听到要结交长公主,栗姬就有些不情愿了,嘴硬道:“太傅的话,本宫记在心里了。不过刘嫖那边就不必了,本宫毕竟是太子的生母,晾她也不敢做什么。”

窦婴一时语结,正准备开口继续劝导:“娘娘……”

然而话刚开口就被栗姬给打断了,“好了,本宫要在这里等着太子醒来,你没事就出去吧。”

这般姿态对待太子太傅,让窦婴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只得长叹一声,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然而两人都没注意到,躺在床榻上的太子刘荣早就醒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也被刘荣听得清清楚楚。

确切来说,太子刘荣的身体已经被来自后世的穿越者刘荣给占据了。醒来后继承了原身的部分记忆,紧接着就听到栗姬和窦婴之间的对话,这才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穿越到了汉景帝时期,占据了太子刘荣的身体。

经过最开始的紧张之后,这会儿他的心里已经多了很多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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