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谈论的不是家长里短,就是最近哪又出了大货,该如何发财等等……
婓庆站着听了一会,也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
荨苍山上碰到些新鲜尸首并非什么稀奇事,就是乡野之间,外来客商疏忽之下也常常会有杀人越货的勾当发生。
普通的乡民掺和进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处不说,若是因此惹下仇家惦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遇到这种事情,紧闭门扉往往就是最好的选择。
“刚才还担心昨日那番打斗会不会生出什么端倪,看来是我多虑了。”
婓庆摇了摇头,便是迈步向着村外走去。
“庆哥,事情妥了。”
“今个日进山采蛇骨草,我们搭北苑村杨艺叔的队如何?”
到了宅子,婓庆还未推开大门,远远的便望见烟把子扯着嗓门喊道。
为了避免赵二途中加害,因此婓庆二人决定的是跟随今日采山的大部队高调进山。
在其身后不远,则是一位橘皮面庞的丑陋汉子。
荨苍山绵延百里,即便是最外围的地头也没有哪个山民敢说能够完全记下。
因此每当要找些稀缺药材,附近山民也只得花重金聘请位“向导”,这杨艺作为隔壁村有名的山人,又与烟把子带点关系,自然成了二人首选。
见此,斐庆也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恭敬到:“杨叔,今天还得劳烦您多多关照。”
然而橘皮汉子面色不变,只是冷冷接过铜钱:“除开蛇骨草外,此次收成去二留八,且到了地之后能否摘得全凭你们本事,可有异议?”
敲诈……
闻言,斐庆也在心中暗骂一声。
本来进山就得缴纳每日三十文税钱,出山卖货又是百来文的苛捐杂税。
运气不好的时候,诸多山民一趟下来只挣得几斤粟米钱也是常事,往往两三次进山,才能有一次赚头。
不过形势逼人,婓庆也明白这还算是杨姓汉子顾及了些烟把子的面子,不然只会抽的更狠。
婓庆点头,无奈答应。
山路崎岖,还常有猛兽出没,因此进山时人越多越好。
杨艺带着二人先后又有周边大囤、小河等数个村子来人,不过一个多时辰,整个队伍便扩张到了二十余人。
待到人数凑齐之后,婓庆等人拿上家伙事,先是跟着杨艺到市集上花二十文买了进山几日的干粮,又去黔首巷缴了三日进山税。
待到晌午时分,好不容易拿到税据之后一行人才来到北山脚。
与婓庆常去的山林不同,北山通体幽深,林木虽只有南边半成高,但那种翠绿到发黑的颜色却格外渗人。
一行人来到一处湍急溪流处。
“喏,那座山就是蛇首峰,蛇骨草大多长在峰顶旁。”
“蛇首峰上毒蛇近百,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谁家汉子被咬了还能活着下山。”
杨艺眸光一瞥,望向烟把子道:“我看你就跟着我们采山算了,在周遭逛一圈说不得也有机会捡到漏,到时候也不用白白丢了性命。”
“区区毒蛇,有何可惧?”
“我今天就要踩到那蛇骨草,给村里人证明我不是孬种。”
烟把子闻言,却是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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