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你的卖身契在阮家喽?”

“没,卖身契在奴婢手里。”香梅小声解释道,“夫人将卖身契还给了奴婢,叫奴婢带着交还给阮家。”

“这样啊......”吴三娘慢吞吞地说道,“你想回阮家?若是不想,何不趁此机会,撕了卖身契,跑了得了?”

闻言,香梅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失声道:“这哪能成!撕了卖身契,奴婢就成逃奴了!”

吴三娘啊了一声,眨巴着眼睛,轻声道:“你那卖身契上有价格吧?我替你把银子送去阮家,就说你被吴府发卖了,不就成了?”

还能这样?香梅呆呆地望着吴三娘,一时回不过来神。

“怎么?真回了阮家,不怕被阮家卖了?或是被阮青郎那个色批收了房?”吴三娘摇着看不见的大尾巴,循循善诱,“听说那阮家可是穷极了,一个下人都没有,你若是去了,就算没被发卖,只怕浆洗洒扫烧饭......可都是你的活计了!”

“香梅,凭你的容貌,又在吴府做过大丫鬟,出去到普通人家当个正妻绰绰有余,岂不比在阮家当牛做马来得舒坦?”

一番话说得香梅心驰神往,可到底还存了一丝理智,香梅眼含警惕地问道:

“三娘子说了这样多,又肯花银子,需要奴婢如何回报?”

吴三娘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人畜无害。

“聪明人就是容易打交道。”

果然!香梅眼中的警惕之色更浓了,看向吴三娘的眼神仿佛在看人人喊打的拍花子。

吴三娘笑意更浓:“香梅姐姐久在二娘子身边,想必应该知道不少事......”

“三娘子不必问了,奴婢不会说的。”

香梅十分有傲骨,她与二娘子一同长大,断不会做出这等出卖主子的阴损事儿!

“姐姐与二姐姐感情深厚,今日怎么不见二姐姐前来送送?其实姐姐不想出府,想必也求过二姐姐了吧,二姐姐怎么说?”

吴三娘收敛了笑意,实事求是地挑拨道。

香梅的脸上顿时青红交加,她的确求过二娘子,只是二娘子说她不能违逆主母,硬是不肯去馥春院求情。

见状,吴三娘又添了一把火:

“我自是知晓姐姐的忠心,只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姐姐也要为自己想一想。”

见香梅依旧无动于衷,吴三娘又加了一把柴:

“姐姐难道甘心去阮家,成为那唯一的下人?或说阮家少爷的通房?那阮青郎可不是什么良人呐......再说,阮家能获一次罪,难道就不会获第二次?到时候连累了姐姐,姐姐一个下人......又该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香梅眉心微动,吴三娘瞧得一清二楚,当下便又浇了一把油:

“我不过是想问问姐姐,阮氏可有什么后手,也好做个防备,姐姐何须紧张?姐姐撕了卖身契,成了良民,天高海阔任尔逍遥,这吴府的明争暗斗,与姐姐便没了关系,是不是?”

“好了!三娘子的话......我听明白了。”

香梅终于忍受不了吴三娘的啰嗦,放弃了抵抗。

想起二娘子的狠心,香梅咬咬牙,低声道:“阮姨娘有喜了!”

吴三娘心道,果然!跟她预想的一样,宅斗经典桥段来了!

面上,吴三娘却佯装震惊,随后满脸感激。

“多谢姐姐告知,若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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