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母亲说不出口,是因为阮青郎所做的事过于丑恶,若您非要知道,三娘愿略说一说。”

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江氏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叫吴三娘住口,可吴三娘口齿伶俐,已经叮叮咚咚将事情说了大半,巧妙地略去了吴大娘子。

“阮姨娘的侄子阮青郎吃醉了酒,不顾下人拦阻,一头扎进了给母亲梳头的张嬷嬷的房间,还调戏了已经年过花甲的张嬷嬷......”

噗嗤一声轻响,众女眷皆是忍不住,接二连三地掩面嗤笑起来。

江氏的眉毛挑得老高,看着面不改色扯谎的吴三娘,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阮氏和吴老夫人直接听了个目瞪口呆,什么张嬷嬷?还年过花甲?她怎么不知道这府里还有这号人?

当下,阮氏惊愕之余,失声尖叫道:“你胡说什么!明明是大......”

一个“大”字没说完,阮氏就反应了过来,急急地住了口。

可在场的哪个是傻子?

吴老夫人吃惊地望着她心中一向乖巧的阮氏,心底划过隐隐的不妙之感。

江氏怒发冲冠,若不是严氏拦着,只怕又要冲上去揍阮氏几巴掌。

严氏虽然出手拦住了小姑子,可脸色亦是铁青。

吴大娘子吴莹与严氏的独生儿子江梦浮自小便有婚约,自古姑舅亲,只待吴大娘子及笄,两人便可喜结连理。

阮氏脱口而出的那个“大”字,如何不让严氏心惊胆战。

只不过眼下众人都在,便真是吴大娘子,这会儿也提不得。

严氏是聪明人,此刻正强压着性子,低声劝抚着江氏:

“不管是谁,眼下都是张嬷嬷,没有这号人,那就事后安排一个。”

江氏偏头望向嫂子,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满腔的怒火,冷声道:“阮青郎是阮氏的侄子,这般肆意在府中闯荡,可见其心不纯,阮氏约束不力,罚跪祠堂三个月,份例减一年,以后阮家之人不许来府!”

罚得这般重!吴老夫人刚要开口,可对上儿媳那双阴恻恻的眼睛,再联系到阮氏失口说出的那个“大”,最终还是讪讪地闭上了嘴。

罚就罚吧,江氏是主母,惩处妾室也挑不出错......

人群里,看着吴老夫人左顾右盼,一副“我没法管”的模样,吴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忽然想到了一句经典的婆媳对话。

——打了她可不能再打我了嗷!

小桐不明所以,只能跟着吴三娘咧咧嘴,也算笑了一回。

吴三娘:......

知道你忠心了,小傻子。

最终,吴老夫人的宴会以江氏大闹一场,软禁了阮氏为结果,成了最近京城人们酒醉饭饱后的谈资。

吴老夫人一生最要脸面,得知此事气得几天没怎么用膳,生生饿瘦了一大圈。

吴侍郎事后得知此事,除了生气阮青郎不懂规矩,也隐隐有些埋怨江氏的小题大做。

等江氏咬牙切齿地将子虚乌有的“张嬷嬷”换成了吴大娘子时,吴侍郎也怒了,不仅纵容了吴宗珏上门揍了阮青郎一顿,连祠堂里被软禁的阮氏也不想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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