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捡起一块树枝扔进了面前的这堆篝火里。
“我出生在北边明州府的一个县城，那时候我家里是个小地主，家里有个好几百亩的地，我爹还捐了个员外的名头，小时候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刘洪脸上冰冷皱纹舒展，眼睛出神地盯着那个刚扔进去木头上升起的火苗，陷入了回忆之中。
“家里有钱，我又不爱读书，爹娘怕我学坏就从小让我练武，算是给我找点事情干，没想到这一练，我竟然……练得还算不错。”
刘洪脸上轻轻笑了一下，脸上有些骄傲。
“我不到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打遍我们方圆几个县无敌手了。”
“后来，王公公……也就是我师傅，他从宫里出来，回了我们县养老，没过多久就收我为徒传了我金刚法。”
“再后来，我的金刚法越来越厉害，不到两年就练到了入门境的顶点，可再往后功力就上不去了。”
刘洪脸上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师傅这才告诉我……”他沉默了一下，“他这才告诉我金刚法后边要怎么练。”
路池脸上抽了一下……这金刚法往后练，代价也着实是大了一些。
“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刘洪接着说道：“我那个时候二十来岁了，还娶了个漂亮媳妇，说什么都不会再把那金刚法练下去。”
“又过了两年，我媳妇给我生了对儿儿子和女儿，我师傅又来劝我去练金刚法，我还是没同意。”
“我可不想被我的孩子们看不起。”刘洪回忆起了他的儿女，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仗着入门境的金刚法，我整日在周围那几个县里行侠仗义……就这么又快活了一两年。”
篝火中的火焰变得暗了一些。
“再后来……我有天铲了一帮山贼回家，打开家门……”刘洪脸上变得冰冷：
“……我的全家都被人杀了。”
渐渐熄灭的篝火被风卷起了一些火星子，飞散在了空中。
路池和江儿一阵默然。
“再后来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刘洪往黯淡的篝火里添了几根木头，火焰重新燃了起来。
“我先杀了一些人，后来发现他们属于一伙帮派，就把那个帮派的人都杀了。”
“后来又发现那个帮派属于一个玄会……那个时候玄会还不像现在这么厉害，我就把那个玄会的人都杀了。”
刘洪的声音渐渐变得愤怒。
“后来我发现那个玄会的会首没死，又建了玄会，我就又去杀他！”
“这次杀掉了么？”路池问了一句。
“没杀掉，我自己还差点死了，就隔了不到一年，那个会首的境界就涨好多，而且还在变得越来越厉害。”
“……”刘洪沉默了下来，怔怔地看着篝火。
“再后来……我就也变得厉害一些了，我就又要去找他报仇。”
路池心里大概猜得到，他的师傅是怎么变厉害的……
“这次呢？这次杀了他没？”路池看着那堆篝火问道。
“这次报仇，我足足追了他有十来年时间。”
刘洪完全变回了平日冷冷的样子。
“我杀了一波又一波的混账，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玄会从只有几人的小玄会，变成了后来的万山宗。”
“万山宗？”路池和江儿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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