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离开了。

魏胖子看着王冕的背影,眼神变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权当破财消灾了。”魏胖子骂骂咧咧说道,起身准备离开。

“老板,饭钱没给呐。”

身后传来早餐店老板娘的声音。

“你说甚?”魏胖子一愣,脸上横肉一晃一晃,凶恶无比道:“刚才那小子没给?”

“没……没没有啊。”

“卧槽他妈的……狗犊子玩意。”

……

与此同时,王冕手中的电话响起。

“冕子,打电话什么事。”

“没事了大山,油桶搬过去了没。”

“放心吧冕子,昨天半夜就过去了,我联系了几伙耗子,可以给咱们匀点货,但是……”李大山有些踌躇。

“有话直说。”

“量还是太少,根本不够,而且……你知道的,做这种事情,有今天没明天,所有交易都是现钱,但是咱们现在吃不下多少货,两万块钱够了,只要转起来,一切好说。”

“我明白了,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今天晚上,你去一趟满月桥北的胖子废品站,油机我谈好了,你过去拿。”

“好。”

李大山没问王冕怎么弄来的,只是停顿了片刻,开口道:“没出什么事吧。”

王冕心中划过一丝暖意。

“放心吧,没有。”

……

两万两万又两万。

王冕苦笑一声,抬头看了看天空,光芒有些刺眼。

事到如今,才知道白手起家有多难,仅仅是开了个头,便如同这漫天的光芒看不到头。

“没有办法了,只能去找老头子!”王冕叹了口气,对付魏胖子的办法,仅仅是他在赌,这种事情,能成功一次,已经是烧了高香,好在魏胖子……是个好人。

回到院子里,老头子正手持一块白布,精心擦拭着那把二胡。

“老爷子。”

王冕一屁股坐在老头身侧。

“何事?”

“你给我算一卦,你就算我来找你干什么。”

“算个屁,孙子找爷爷,总不能是来孝敬我的。”

老头抬头瞥了王冕一眼,笑骂道,当即放下二胡,用雪白的白布擦了擦手,起身从屋内取出一幅画,递给了王冕。

“拿着这幅画,去找沈瘸子,告诉他,三万。”

王冕疑惑,小心翼翼的解开画卷,平铺在地上。

一眼看去,顿时大为吃惊。

“这这……这是二女戏鸭图!!”

“放屁,你手脚轻点,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鸳鸯戏水图。”老头拿起烟枪,在地上敲打起来。

“好一个鸳鸯戏水图……”王冕两眼一黑,只觉这幅画真的是唯有活得够久的人才有机会看到。

画纸上是一条河水,河水上云雾缭绕,里面是两名身材美曼的年轻女子,水中央,一只浅黄色的鸭子栩栩如生。

而让他眼前一黑的是两名女子皆是赤身裸体。

“这东西能值三万?”

王冕满脑子黑线。

“这可是稀世珍宝,乃是明朝时期着名的国画大师甄有财的画作。”

“明朝……能有手机?”王冕盯着女子身侧摆台上的电话,很是怀疑为何老头子在满月桥算命多年还没被人打死。

……

沈瘸子。

王冕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知道,也见过,十七年前,老头子带着他,来到蒙北,下了火车,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一家当铺。

当时王冕只有七岁。

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沈瘸子,便记住了他的模样,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沈瘸子的模样和西游记里的龟丞相太像了,说话间嘴上的两撇胡须一动一动,一双眼睛提溜提溜转动,像是个贼。

后来才知道沈瘸子真的是个贼,而且是个盗墓贼。

那条瘸腿就是墓穴里出现坍塌砸断。

同行八个人,死了五个,抓了两个,只有沈瘸子一个人侥幸逃出生天。

当然,这只是传言,只是当年王冕年幼时听到的闲言碎语。

沈瘸子的当铺在铁牛巷,此地人声鼎沸极为繁华,巷子的最深处,一间小小的房子,便是沈瘸子的当铺。

沈瘸子的记性明显比王冕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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