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逃吧,逃……”

“别再回来,也别给娘报仇!”

几声呢喃的细语在杨剑脑中回荡,脑中一阵剧痛,似刀斧加身。

彻骨冰寒侵袭而来,他打了个哆嗦,猛的睁眼。

眼前,一片刺目的雪白。

一座坟茔立于雪中,已被白雪覆盖,盈盈的一层,好似盖住了世间的一切。

杨剑目光呆滞,喏喏的看向墓碑。

慈母柳茹姗之墓。

嗡!

他下意识的想起身,却感觉脑中一片混沌,身子一阵发虚。

下一瞬,杨剑眼前一花,无数散碎的记忆片段冲入脑海,刀斧加身般的剧痛再次传来。

杂乱的记忆纷至沓来,最终汇成意识长河,覆在杨剑原本的记忆上。

随着疼痛逐渐退去,他也认清了一个现实。

他穿越了,自己并未在前线战死,而是到了这轩朝。

他是当朝驸马的私生子,确切的说,是那人还不是驸马时的孩子。

眼前这座坟茔里埋的是他的母亲,却因饥困交织,病痛缠身而死。

徘徊在杨剑脑中的那几声低语,便是母亲的遗言。

逃,不要报仇!

“快着点!上边都催了!”

“急什么,那小子在这两天了,肯定冻死了!”

两个声音穿过混乱飘零的雪,钻入杨剑耳中。

他缓缓起身,眼眶微红,心底似有烈焰灼烧。

斑驳的雪花碎片般飘落,视线内闪出两个人影,看到杨剑的一瞬间,都愣住了。

“你他妈不是下药了吗!”

一个压抑的声音低语,另一人眉头紧皱。

“下了!计量能麻翻两匹马!”

“妈的,命真大,没别的法子了!”

两人闷闷的说着,似乎完全不在乎杨剑是否听到。

他们抽出腰间的短棍,踏着积雪向前,眼中散出恶毒之色。

这两人,杨剑都认得,是府衙的官差。

多日前,因交不起地租,乡绅夺了他家的土地,柳茹姗告官,县丞却将土地判给乡绅,最终反而倒欠乡绅白银一百三十两。

柳茹姗不服,还要上告,却被县丞押在牢中,求告无门。

杨剑记得,当时抄家拿人,对前身拳打脚踢的,就是眼前这两人。

前身为救母,变卖家产,不惜将柳茹姗传他的玉佩当掉,这才救母亲出狱。

柳茹姗出狱之后奄奄一息,很快驾鹤西去,这两人再次出现,帮着料理后事,那时前身还心存感激。

可现在看,他们分明是为了灭口。

那两人快步向前,面上带着凶狠,边走边道。

“小儿,别怪我们心狠!”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说话间,一人抡起手中短棍,直直的朝杨剑面门砸来。

就在这瞬间,杨剑忽的上前一步,躲开短棍的同时手掌猛的向前一推,一拳狠狠的砸在那官差的喉咙上。

只听一声轻响,那官差后退一步,双手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喉咙,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惊恐快速爬上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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